然后就不再言语,内御河中,亭子里,一片寂静。

皇帝深深看了刘秀一眼,又冷眼扫过亭中暗室,淡淡道:

“好,既然没有其他事了就退下吧,朕也累了,想要歇歇。”

刘秀又磕了一个响头,退了下去。

亭子里,只剩下皇帝一个人,一阵轻风迎面而来,吹到皇帝的面颊上,却让这个刚才还威风凛凛,不可一世的皇帝猛地咳嗽起来。

半晌,他才停住咳嗽,喘匀了气息,此刻他就像一个孤苦的普通老人一般,无力的靠在椅子上。

皇帝转过头,看着亭子里的暗室,道:

“都走了,都走了,嘿嘿,我这三个儿子,可真是让我头疼啊!”

他苦笑一声,证人都放松下来,平躺在椅子上,将衣服裹紧,看着暗室的门,仿佛他只有在这暗室里,面对着他死去的哥哥,才能够真正的放松自己:

“他们三个可真比不了你我二人呐,当年你为了汉国江山,顾全大局,主动让位于我,所以才有了现在大汉中兴之局面,不过,”

皇帝说到这里,突然沉默了一会,半晌才摇头笑道:

“我也知道,在皇位面前,在绝对权力面前,世上又有几人能看得开,只怕当年你心里也不好受吧。”

皇帝又摇了摇头,嘿了一声,仿佛又在往事中沉浸了一会,才慢慢走了出来,定下心神,自语道:

“不过如今大汉又陷入混乱,这是朕当年优柔寡断,犹豫不决,狠不下心来造成的,朕当年没能选定一人,以至满朝文武拉帮结派,势同水火,若不是刘秀暗杀百主,给了我拿下老二刘钊的理由,只怕现在局势更糟,哎,现在又是两派,若一方得势,其他一派必然不免,为求活命只有反叛,现在外敌环伺,稍有不慎社稷将危!朕枉为皇帝,竟被逼迫到行险招,杀刘锐的地步!”

说完,皇帝又咳嗽几声,半晌才停歇下来,看着暗室道:

“这乱局,朕决不能容他在继续下去了,是时候给刘秀铺一条路了,不过刘秀敢用英阁威胁朕,朕就先把他的英阁给灭了,朕要让他知道,只要我还活着,这天下,就不是他的。”

说完,他叹口气,苦笑道:

“其实朕一开始,留刘秀在朕身边,是有心立他为太子的,过去只有他与朝中势力并无瓜葛,由他继位,各派便没了失势的担忧,可是朕又恨他懦弱,怕人心不服,怕他两个哥哥安不下心来,可是,如今刘秀比他两个哥哥更有手段,我心中又不想将这皇位交给他了,人心,真是难测。”

他又咳嗽起来,半晌才停下来,原本有些灰白的脸上突然间有些不正常的绯红。

捂嘴的手,一滴鲜血,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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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得很快,第二日,在宫门前面发生的大战就传遍了整个洛京,消息以洛京为起点,向四周飞速扩散。

这几日,最累的就是驻扎在洛京城中各国的探子了。

不过好在帝国皇帝并没有驾崩,他依旧健在,甚至在中午的时候,皇帝还在御林军的护卫下,乘御撵在京城里转了一圈,据见过皇帝的百姓所讲,他的气色非常好。

帝国之幸,百姓之福!

人们这般说着。

但是在帝国百姓的眼中,洛京的局势又严峻起来。

首先,帝国的御林军全部换了个遍,其次,宵禁更加严厉,入夜之后,帝都一片死寂,偌大一个城池,透出荒凉冷冽之意。

然后百姓又听到消息,朝廷中传来皇帝的命令,从各地陆续征召精锐士兵补充道御林军中,使都城中直属皇帝的兵马上升到了五万。

即使是在整个神圣都首屈一指的大都市洛京城,在这些兵马的填充下,都显得有些狭小而拥挤。

而此时也正好到了换防时间,共有八万大军从外地来到都城,暂时驻扎在城外,而驻兵的将军是一个英俊、高大、脸上带着和煦微笑地年轻人。

他的名字叫做张铎,是从太子府里走出去刚任命不久的将军。

只是,在这世上,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真实的名字,他不叫什么张铎,而是叫欧阳鹤。

这八万大军虽然没有进城,但据出入城池的百姓偷偷谈论,那些士兵不像往年换防下来的那些,衣服破旧精神颓废,而是一身鲜亮,整日里衣不解甲,看着倒像是要开战的样子,尤其是那些战马,整日在城外嘶吼,听着就让人胆寒。

而太子,自从宫外发生流血事变以后,在入了一次宫,觐见了一次皇帝之后,就称自己偶感风寒,一病不起,无法早朝。

英王刘秀则因为擅自带兵攻打城门,虽有救驾之功,但毕竟以下犯上,功不抵过,暂押天牢之内,以儆效尤。

皇帝,则开始恢复早朝,这天下,似乎突然恢复了平静。

除了洛京内外两支兵马让人感觉心里发寒之外,再无异样。

官员百姓在心里轻舒了一口气,祈求国家安定,莫要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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