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我张铎犯了何罪,竟劳烦殿下亲率大军围我?”

刘秀道:

“此间之事,全是圣上旨意,如今陛下已经下令,要张将军你随我入城面圣,所有换防士兵原地待命,等候圣旨。”

欧阳鹤面色一沉,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太子现在何处?”

刘秀微微一笑,道:

“太子一时糊涂,做了错事,此时已经认识到自己所犯大罪,就在我来这里不久,太子在御林军护卫之下,进皇宫面圣去了。”

欧阳鹤冷笑一声,道:

“什么护卫,还不是被英王殿下强拉过去。”

刘秀眼中精光一闪,往前走了一步,盯着欧阳鹤的眼睛道:

“张将军,饭可以胡吃,话可不能乱说,我连蜀国的欧阳公子都动不得,又怎敢对帝国太子不敬?”

听到“欧阳公子”四字,欧阳鹤手中茶杯“呛啷”一声,掉到地上,他此刻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过了半晌,才擦了擦脸上冷汗,道:

“什么欧阳公子,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刘秀见欧阳鹤惊慌失措的样子,也不再继续逼他,而是微微一笑,道:

“太子受人蛊惑,犯了错事,已经有改过之心,张将军是太子的手下,以为太子被陛下召进宫去是受了冤枉,如今局势明朗,若将军还有忠君爱国之心,就不要让我为难才是。”

欧阳鹤见刘秀见刘秀面有笑容,但眼神冷冽,禁不住打了个寒战,退了一步,微微低头,道:

“我自然忠君爱国,身为大汉臣子,岂能抗拒天命?只是殿下空手而来,并无陛下圣旨,现在大军围我,消息闭塞,就怕有人不安好心,假传圣旨图谋不轨,害我做出欺君大罪。”

刘秀又看了欧阳鹤一眼,淡淡道:

“是不是不安好心,见了陛下就知道了,再说,不知张将军忠的是哪个‘君’?”

欧阳鹤猛吃一惊,脸上从容之色尽去,他呆愣在那,脑中念头急转,见刘秀两次点到他的身份,也就不再隐瞒,想到这里,他换上一副笑容,道:

“大汉有殿下这等英杰之主,中兴有望。”

刘秀微笑道:

“欧阳公子,过奖了。”

欧阳鹤见话已说开,就不再装模作样,脸上露出困惑神色,走到刘秀面前,道:

“殿下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此时抓我入宫,既能立功,又可落实太子叛逆阴谋,外加通敌之罪,一举两得岂不更好,何必和我在这里浪费口舌?”

刘秀目光一闪,直盯着欧阳鹤的眼睛,沉声道:

“因为圣上顾念父子之情,不忍对太子及其同党下手,我地位虽有提升,但擎肘颇多,若能得到欧阳公子一助之力,则大事可定,若我登基为帝,一定帮公子登上蜀国皇位。”

他就这样看着欧阳鹤,往前踏了一步,问道:

“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欧阳鹤被刘秀盯着,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慌张,下意识的就要点头答应,强自镇定才忍了下来,但脸上忧虑惊惧的表情还是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

他退了一步,沉默下去,脑中念头急转,思前想后,没有说话。

刘秀也不着急,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欧阳鹤,耐心的等待着。

就这样过了半晌,欧阳鹤才长叹了一口气,道:

“承殿下看得起,某深感惶恐,既然殿下这么说,我再拒绝就太不知好歹,只是兹事体大,还望殿下照顾,助某脱困,某需要和家父商量具体行动,但殿下放心,某既然答应了,就一定倾尽全力,助殿下荣登大宝。”

刘秀点了点头,改口道:

“张将军受太子蛊惑,以致抗逆天兵,其,实有忠君爱国之心,皇上圣明,岂能妄杀无辜之臣,陛下雄主,怎会自毁万里长城,张将军放心便是。”

欧阳鹤长出口气,连声称谢。

营帐外,时间一点一滴流逝不止。

王向佐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刘秀进去了很长时间,虽然营寨被御林军尽数包围,但他心里还是有些惶恐,生怕刘秀出事。

大汉中兴重任尽在这三皇子身上,一旦他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王向佐在军前来回走动,就在要忍受不住,想下令戒备进攻之时,听见四周忽然传来兵士们小声的骚动之声,他急忙向前看去,那颗升到喉咙口的心,瞬间稳落下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摇头自语道:

“殿下果然人中之龙,竟然成功了。”

远处,刘秀微笑着从营帐里面走出,向着王向佐这边走了过来。

身后,紧紧跟着帝国换防军总兵官,张铎。

四下里,有轻轻的叹息声,不断传来,不知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有人心中不服,就没人去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