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笑父皇还以为这是卫王一个人做的大事,所以为了牵制卫王,拼命保全陈阜新,却不知两人早有勾结,以致卫国虽然身为帝国藩属,但权力却越来越大,甚至连调兵换将,官员任免都不向父皇奏请,若不是帝国大军常年在卫境驻扎,震慑卫王的话,卫国早就反了。”

温雅听后身子一震,东平大乱她早就知道,但却不知里面有这么多勾当,她深吸了一口气,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问道:

“那这和隐军调粮有何关系?”

刘秀目光移到温雅身上,笑了笑道:

“卫国忠君之臣还是有的,要想瞒住他们秘密调粮,没有陈阜新暗中操作的话,只怕粮草刚动,洛京父皇就会得到消息,略作揣测就能知道卫王手有隐军,王师自然师出有名,大军过境,卫国藩属就会成为帝境,调粮本来就牵扯颇多,所以需要陈阜新暗中调度,如今把他杀了,卫王便失去了一条胳膊,想要继续收放自如,从容应对各种局面,就殊为不易。尤其现在这种局面,他更不敢妄动,只有化兵为匪,才是良策。”

温雅细思片刻,点了点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就等着他们劫掠百姓么?”

刘秀笑了笑,看向温雅的目光中不知为何有些闪烁,道:

“我已经派了几个人在各处山头充当强匪,已经有些时日,到时候并入卫王隐军,劫掠百姓之时,给隐军添一把火,到时候他们会鼓动隐军做出一件大事,让天下人的目光都看向云州。”

他顿了一顿,低低的叹了口气,道:

“只有这样,才能让卫王身败名裂,再无翻身机会。”

温雅听后眉头一皱,默然不语。

刘秀将她的表情动作看在眼里,摇了摇头,走到温雅身边,低声道:

“你心里是不是怪我,太冷酷无情?不顾百姓死活?”

温雅目光一闪,回道:

“不是,殿下做的一切都是对的,温雅一定尽心而为,莫有逆从。”

话虽如此,但她眼神冰冷,又哪有“莫有逆从”的态度。

刘秀看着她,叹了口气,道:

“虽然害了云州百姓,但以牺牲他们换来汉卫免战之苦,对天下江山,对汉卫百姓而言,是件大好事,其实每夜深沉之时,我屡屡心痛,但江山社稷为重,只有这样,才能换来两国安宁。”

他摆了摆手,阻止温雅开口,负手而立,眉宇间恢复一贯冷静之色,走到窗前,指着窗外蓝天白云,天地相接之处,道:

“这天地之间,能够拯救苍生的就只有我了。”

温雅心头一震,不知道刘秀突然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仿佛是在和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她跟着看向窗外,抬头看去,只见外面天上一云也无,旭日当头。

天下为尊,俯视苍生,为我独尊。

何必看别人眼色,听别人评判,即使那个人是她,温雅。

她突然明白过来,身子一震,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但终于忍住,垂首沉默下来。

刘秀转过身来,看着温雅,眸中重新变得深沉如水,波澜不惊,他也不去解释,就这样沉默半晌,才道:

“下去安排吧,瓦儿筹备了这么久,该到立功的时候了。”

温雅点了点头,应道:

“是。”

刘秀点了点头,刚要让温雅退下安排,只见温雅突然开口,道:

“殿下,陈玉婷那边......”

刘秀摆了摆手,淡淡道:

“陈家那边我自有安排,你现在只需和瓦儿保持联络,准备妥当之后,这几日就动手吧。”

温雅点了点头,道:

“我知道了,若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回去准备了。”

刘秀点了点头。

似乎这三天来,两人一直在一起过于亲昵,温雅甚至忘了行礼,直接转身走了出去。

身后刘秀苦笑着摇了摇头。

门开,温柔的脸一闪而过,眸中有不知名的情绪,似乎心中有无数的话要说出来,就等刘秀开口,道一声“雅儿。”

可是没有。

一阵冷风顺势吹了进来,令屋内的皇子打了个寒战。

也化解了他几乎脱口而出的留下二字。

门随后关上。

天,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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