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掌控生死的感觉,这是权力带来的感觉。怪不得千百年来,有无数人为皇权拼杀一生,换做是他,他也愿意。

他眼里的笑意几乎流淌出来,但对面皇帝也突然笑了。

上官宇见状先是一愣,但很快他的表情就凝固了,一双眼中的狂热在瞬间转变为了惊讶,愤怒和切齿的诅咒。

他的目光完全落在了皇帝身边,不知何时站起来的人身上,那个人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这本是一个绝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在一瞬间,上官宇的愤怒犹如一柄锋利的刀,破空而处,直欲杀人,他恨恨的看着那个人如同看着前世今生不死不休的深仇大敌。

黄风徐来带着隐隐的血腥味道弥漫空中,待风沙稍止,原本模糊的人影渐渐显露出来,只见一个全身甲胄的将军带着谦和地笑容站在那里,若不是他眉宇之间浓郁的杀气昭示着他的身份,很容易让人以为他是个文弱的书生了。

而在他身后,一直不曾注意地方,还有一人静静站立,低调的几乎让人看不到他的存在。

“姚朝志,慕容沣!”上官宇在心里暗暗咆哮了一声。

前方的两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咒骂,一起抬头向他看去,三人的目光接触到了一起。

在这一瞬间,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然后爽朗的笑声响起。

“上官大将军,”姚朝志转过头来看着上官宇,在一瞬间他仿佛见到老友一般,眼里满是笑意“许久不见了,看你神采奕奕,志得意满的样子可真是令人羡慕啊。”

上官宇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浮现出仿佛见到老友一般的真诚笑意,同时向前疾行几步,口中笑道:

“哪里哪里,我一直都是这样子,前段时间还差点丢了性命,幸亏命大不然你今日就见不到我了,倒是姚大人你是越来越威风了,当年‘落叶归根’结果现在‘再生枝叶’,树枝竟然伸到中凉城外来了。”

在一旁的慕容沣听后微微一笑,摇头回道:“上官将军久在耀南,可能对帝国军事大员调动多有不知,陛下早在准备南下之前,就已任命姚大人为左路军统帅,掌管十五万兵马,”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继续笑道:“卫国完颜硕虽然诡计多端,以诈谋使皇上处于危难之中,但我帝国大军并未伤筋动骨,尤其左路军虽然被卫兵纠缠,但因姚大人指挥得当,并没有多少损失,所以上官大人无须担心。”

上官宇脸色一变道:“担忧皇上,忧国忧民是做老夫的本分,不知丞相何出此言?”

慕容沣听而不闻,一笑摇头,他不经意的向四周看了看,双眸深处一抹担忧之色一闪而过,但面上却露出淡然神色,对上官宇道:“既然上官将军忧国忧民,自然知道边境重镇不可一日无兵,城关险隘怎能逐夜无将?现在敌军压境,虽然完颜硕败退中凉,但将军岂知卫兵是否会以耀南为跳板卷土重来?”

说着,他摆了摆手,不让上官宇插话,而是继续说道:“将军远来勤王,功劳不小,如今皇上已经脱离险境,身边又有姚将军数十万大军护佑,绝不会有事,将军大可放心,如今耀南城内空虚,将军还是及时回防的好,可别让敌人钻了空子,趁机偷袭,若失了耀南,将军过不抵功啊!”

上官宇听后眉头一皱,猛地转头看向慕容沣,想要驳斥,但张大了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张脸瞬间憋得通红。

姚朝志见状在心里冷哼一声道:“上官宇还是如此脓包,还以为他长进了,只要再说几句,逼他退兵,让困住皇上的士兵撤离,一切就都在掌控之中了。”

但他面上神色依旧温和笑道:“上官大人尽管安心返回耀南之城,有我姚朝志在,皇上定能安然无忧。”

上官宇此时已经走到两人身前不远处,闻言皱眉后退一步看了两人一眼之后又向皇帝看去,眼神有说不出的愤怒但脸上却尽量保持从容平和道:

“耀南城防之事不劳两位费心,我早已安排妥当,现在护送皇上安然回都才是大事,老夫不信连十五万乌合之众都赢不了的人能保护好皇上。”

姚朝志听到这句话心中犹如被针刺了一下,他刚想反驳但还没开口,就听到两人身后一直沉默不语的完颜昭突然站起,笑着说道:

“不知两位大人一直要求上官将军离开皇上是何用意?”

姚朝志听到这句话以后目中精光一闪,但脸色不变,而是看着上官宇淡淡道:“上官将军好大的官威,连手下的猫猫狗狗都敢在皇上面前放肆,难道就不知道多加约束吗?”

说着他仰了仰头,继续道:“皇上还没下平身之令,不尊圣意,蔑视圣上,就是死罪,上官将军,他是你的兵,我想你应该知道该如何处置吧?”

上官宇听后眉头一皱,刚要开口反驳,完颜昭已道:“姚大人好手段,原来如此。”

姚朝志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完颜昭,杀气腾腾的问道:“你想说什么?说来让我听听,若信口雌黄,胡说八道的话,就休怪我不给上官宇面子。”

上官宇听他直呼名讳,咬了咬牙强把口边的话缩了回去,却还是忍不住的道:“姚朝志,说话要小心啊!”

完颜昭微微一笑,看着上官宇点了点头,然后回过头来面向姚朝志道:“姚大人,燕国骑兵天下闻名,步卒士兵尽皆精锐,堂堂几十万大军竟被南蛮卫国十五万兵马一击而溃,说出去只怕没人会信。”

姚朝志眉头一皱,冷冷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