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着急,一个一个解决。”贺宁说的这些个疑问汤力也都有,只不过他比贺宁沉得住气,一点也不着急,“冯拥军不大正常。”

“嗯,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总觉得他好像是受的打击太大了,所以有些偏执似的,整个人都有点神神叨叨的!”贺宁对此深表同意,“好像他的生活里面除了复仇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内容了一样。他的那个遭遇,其实是可以理解也挺值得同情的,任何人遇到了估计都会觉得很难过,很愤怒,但是当时愤怒也愤怒了,他也把庄文彬也打了一顿出气,之后选择离婚是他自己决定和同意的,结果到现在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还是走不出来,死死揪住过去受过的伤害,口口声声说非得报复过之后才能心理平衡,我敢说,他就算真的和许静合伙,报复了李芷慧和庄文彬,之后他仍旧会觉得报复的还不够,还会想要继续下去,因为他根本不想放过任何人,包括他自己,仇恨已经成了他生活里面的主要内容了!”

汤力点点头:“确实如此。”

“那你说,咱们需不需要做些什么啊?我怕冯拥军会对李芷慧不利,可是这种事没有证据,说出去也没有人会信啊!”贺宁有些担心李芷慧的个人安危,虽然说当初背叛了感情和家庭的确是李芷慧的错,哪怕被人指着鼻子骂道狗血淋头也没有什么值得同情的,但是以冯拥军现在的精神状态和仇恨程度,她觉得这个男人所谓的报复一定不会简简单单就是骂一顿甚至打几个耳光那么简单。

汤力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贺宁,贺宁接过来一看,屏幕上面是一段录音,播出来一听,正好就是方才冯拥军说的那一番话。

“原来你早有准备啊!”贺宁惊喜的看着汤力,没想到他居然不动声色的不仅偷偷留下了那张重要的照片,还把录音也给弄好了,不过她随即又有些发起愁来,“但是他也只是说一说,并没有做什么,连犯罪预备都不能算,顶多就算是个有犯罪预谋,咱们又不能抓假想犯!这事儿也不适合告诉李芷慧本人,万一冯拥军只不过是有这样的想法,并没有真的做什么,李芷慧担心自己受伤害,再先下手为强,那咱们不是反而害了人么!这可真是太为难了!”

汤力点点头:“不能告诉李芷慧,通知县局吧。”

贺宁想了想,也确实只能通知辖区的公安机关,报个备,有什么情况也好以最快的速度做出反应,其他的暂时也没有什么能做的。

“你还记得那个女孩儿叫什么名么?”贺宁指了指汤力留下来的那张照片,照片上和庄文彬站在一起的是一个长头发的女孩儿,年纪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尽管打扮的有些恶俗,在略显模糊的投拍照片里仍旧掩不住一身稚气,照片上的女孩子还是一头黑发,而不是酒红色,但还是可以认得出来。

“傅雨。”汤力还记得那个与他们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对!傅雨!她怎么会和庄文彬扯上关系呢?该不会之前什么租衣服的人之类的,都是骗咱们的吧?”贺宁皱起眉头来,事先她的确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个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关联的人再一次出现在视野当中,“咱们一会儿回去,先查一查这个傅雨到底什么底细,看看跟庄文彬到底是什么瓜葛!”

汤力点点头,收好了照片,两个人迅速的吃过了早餐就开车到公安局去,贺宁的第一件事就是着手查傅雨的个人信息,而汤力则有另外一件事,他想要了解一下之前冯拥军殴打庄文彬的时候,有没有因为留下案底而进行DNA的提取和留底,如果没有,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获取到他的DNA信息。

之前他们在装有庄文彬尸体的行李箱里面发现了一根不属于庄文彬本人的毛发,并且从毛囊上面获得了DNA,经检测应该是来自于一名男性。

汤力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冯拥军当年殴打庄文彬,可能是庄文彬自己知道做了错事,所以比较心虚,时候也并没有报警处理,因此没有留下案底,更没有提取过冯拥军的DNA样本,那么如果怀疑冯拥军与本案有关,但是结合冯拥军本人的精神状态,又不想早早的打草惊蛇,那就只能再想一想别的办法了。

汤力处理完了这件事,回到办公室里,发现贺宁那边的进展居然也并不怎么顺利,一问才知道,傅雨的户口是前几年才突然落到了她的一个远房亲戚位于A市某乡的户口上面,之前的迁出迁入都没有任何记录,根本就无从查起。

“怎么会好像是空降到了亲戚家一样呢!之前的户口在哪里,怎么也查不到!”贺宁有些郁闷的对汤力说,“感觉别人都有根,就这个傅雨是水面上飘着的!”

“不用急,总能问出来。”汤力看了一下傅雨不大对劲儿的户籍信息,示意哼稍安勿躁,他给所在县区那边打电话,核实一下傅雨的户籍问题。

贺宁在一旁等着,顺便看一看那张从冯拥军那里偷偷留下来的照片,从照片上来看,傅雨和庄文彬似乎是认识的,两个人站在一起正在说着什么,不过举止并不算是很亲昵的那种,再仔细想一想,其实傅雨倒也不算是骗了她和汤力,因为那天从头到尾他们都并没有提过庄文彬,所以也不能说是傅雨否认与庄文彬认识,可是庄文彬遇害的时候身上就穿着那条裙子,这是不争的事实,而裙子也的确是经由傅雨的手租出来的,那么傅雨到底是不是给庄文彬租的衣服,又到底是从头到尾都知道些什么却装糊涂,还是说其实也是蒙在鼓里,另有隐情呢?

正胡思乱想着,贺宁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抬头一看,一个人高马大的的男人站在不远处,正满面红光的看着自己呢,她先是一愣,然后连忙站起身来,笑着同对方打招呼:“哎呀!李山!怎么是你啊!你不是在L市么?为什么会突然大老远的跑到A市这边来了呢?”

被贺宁称作是李山的这个男生同样二十出头的年纪,是贺宁在警校时候的同班同学,人长得也和他的名字差不多,异常高大,身高足有接近两米,生的膀大腰圆,声音也洪钟一样,招呼了一声之后,看到贺宁认出了自己,便也笑了,大步流星的从办公室门口朝贺宁桌边走了过来,也不需要贺宁跟他客气,直接就在贺宁桌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对贺宁说:“啊,是啊,我毕业之后就去L市上班了!这不么,有事儿让我到A市过来出差,我就来了,事情办完了,本来就打算往回返的,晚上的夜车,还有一些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看你!”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呢?”贺宁有些纳闷,毕竟自己调转工作的事情并没有敲锣打鼓的满世界嚷嚷,从头到尾都知道的人就只有方圆而已,而方圆同这个李山大学期间说过的话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到二十句,非常的不熟悉,他自然不可能是从方圆那里得到消息的,而林飞歌虽然同李山也算认识,却从不愿意多说贺宁一句,又怎么可能特意告诉李山自己调了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