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瑾和骆勾臣最近的生活过得不太滋润,主要是因为圈里花样最多的陆公子突然淡出了,要知道不学无术俱乐部就是因为这位公子哥儿的存在才大放异彩,他不在的日子里,鲜花美人香槟跑车,统统都失了颜色。

恒温泳池边,乔瑾枕在女伴膝上,很是惆怅:“不行啊,我衍哥从良后,我连组局的兴趣都没了。”

骆勾臣反倒没什么情绪,兀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看着在射灯映照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笑道:“也好,你那什么狗屁跳海的趴体,我可不想参加。”

乔瑾不乐意了:“我的Idea不好吗?”他直起身来,扯了扯女伴的小脸,温柔道:“宝贝,我找了处悬崖,特别刺激,你想从多少米往下跳?”

女伴附耳过去,娇声娇气:“我不跳,要跳也拉着你垫背。”

乔瑾哈哈大笑,笑了一阵子又叹道:“哎,前阵子荆念回来,衍哥不还搞了个暗□□拍卖会吗,最后那个关在纯金笼子里的夜莺美人,我都没细看,听说是鸳鸯眼,是不是啊?”

“你看个锤子。”骆勾臣解了浴袍,一个鱼跃下水,嗤笑:“那是他特地为念哥准备的封山之作,人大少爷早说过,公司接棒之后就不玩了。”

乔瑾坐起身,拧着眉:“至于吗?他们家当年死了一个儿子,就非得把所有责任往另一个身上压啊?”

骆勾臣没接话,直接扯住他的脚,往下拉。

乔瑾一时不备摔到了水里,还有点呛到,咳了好几声,不过意外地没发飙,只是悻悻道:“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不给说吗?”

“上一个说他哥闲话的人,坟头草五米了吧。”

乔瑾僵了僵,挥手叫女伴和佣人们都走开,小心翼翼地道:“我听说他哥死得有点蹊跷?”

“我他妈哪里晓得。”骆勾臣踹了他一脚,戴上泳镜游了个来回,见他还在发愣,不由得道:“我劝你一句,少在衍哥面前提这出,不然我去哪里给你收尸都不知道。”

乔瑾沉默,想到曾几何时有个喝醉酒口无遮拦的富二代,被陆衍压着脑袋摁在水里,不断重复窒息的过程,差点闹出人命来。

当时那张漂亮面孔上的杀意和戾气,如地狱修罗,现在想来都骇然。

“不提不提。”乔瑾抖了一下,给自己的嘴上了封条。

于是这话题就此揭过。

两人回别墅休闲区打了会台球,再度感叹日子真几把无聊时,收到了部长的召唤。

【今晚肯塔梨落,请你们看点儿好玩的。】

乔瑾撑着台球杆子,差点没痛哭流涕:“陆衍爸爸终于想明白了,他还是惦记着我们的,我得赶紧换身衣服,换辆跑车,换个妞,才能对得起爸爸组的局!”

骆勾臣:“……”

肯塔梨落是陆衍名下的庄园,在临城最出名的湿地公园后边,临着湖泊沿着山景,占地差不多五万多平,典型的巴洛克式风格,不管是外形建筑,亦或是内里装修,都运用了矛盾又别致的浓重色彩。

乔瑾和骆勾臣被佣人带到异常宽阔的花园里,原本种满郁金香的地儿全空了,搭了一个华美又精致的舞台,红丝绒幕布、音响器材、灯光设备一应俱全,甚至连身着晚礼服的报幕员都立在台前了。

至于那位年轻俊秀的男主人,正坐在台下的高背沙发椅上,指尖捻着一张珠光白镶金边的节目单,看得出神。

乔瑾跟着坐到旁边,凑过去,看到上头全是耳熟能详的芭蕾舞剧后他愣了愣,半晌,又脑补了点香艳画面,暧昧地眨眨眼:“衍哥,今天挺特别的嘛。”

陆衍看都没看他,只敷衍地嗯了一声,

骆勾臣食指顶了一下金丝边眼镜,也挺期待。

事实上,陆少爷想的新奇事物,全是别人没玩过的,他总能把人的胃口高高吊起,却从未叫他们失望过,一次比一次更离经叛道。

要说这位组织者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他似乎只享受着客人们的欢乐和尖叫,却从未真正主动融入或者参与过,大部分时间都是那副意兴阑珊的困倦样儿。

不过今晚确实有些例外,骆勾臣看出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来,试探道:“衍哥,你状态不对啊?”

可不是嘛。从头到尾都轻皱着眉若有所思,完全不像往日里游戏人间的那一位。

陆衍抬眸,薄唇勾了勾:“也没什么,想做个实验罢了。”

说话间,舞台幕布拉开了。

七八位身穿纯白舞裙的姑娘们在背投的湖蓝光屏前,姿势迥异地舒展着手臂,优雅立在中心。

乔瑾激动地坐直了身体,异常跳脱的思维发散开来,他已经想了数百种跌宕起伏的反转画面了。

只是,半小时后,他绝望了,因为台上从头到尾都是旋转跳跃,他简直想闭着眼了!!!

这感觉好比你趁着家里人不在,偷偷打开一部限制级影片,可屏幕上跳出来的却是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你可以想象这种落差。

乔瑾看了眼同样茫然的骆勾臣,忍不住同陆少爷抱怨:“衍哥,我……”

陆衍眼睛直勾勾盯着台上,冷道:“闭嘴,给老子好好感受。”

乔瑾很想吠一句,看这玩意儿能有什么感受?

十五分钟后,他没什么挣扎,在绵长优美的背景乐中睡死过去。留下苦苦死撑的骆勾臣,支着下巴哈欠一个接一个。

从《天鹅湖》演到《胡桃夹子》,再到压轴的《卡门》,精选的全是最高.潮的片段,表演者技巧卓绝表现力完美,再加上现场乐队的恢弘气势,绝对是一场视觉和听觉上的双重享受。

结束后,陆衍带头鼓了掌,礼貌地同诸位表演者握手,再安排管家送她们回剧团。

回来后,伸腿踹了脚昏睡不醒的青年,力道不算轻,直接把人给弄醒了。

乔瑾蹦起来:“我操!哪个傻逼……”他回过神,看了眼嘴角噙笑的陆少爷,后半句话胎死腹中。

陆衍坐回椅子上,淡淡道:“有想法没?”

乔瑾一愣:“什么想法?”

陆衍似笑非笑。

乔瑾立马意识到了他问的是那几个跳舞的姑娘,一阵恶寒:“这他妈是高雅艺术,我怎么可能有想法,又不是禽兽。”

他说完,不知是哪句话触到了对方的逆鳞,那人风轻云淡的脸色陡然阴沉起来。

“你呢?”陆衍侧头询问另一位斯文败类。

骆勾臣笑笑:“换成钢管舞可能好点。”

陆衍啧了一声,神色淡漠,垂着眼睫,没再开口。

不过哪怕面上再不显,心里也翻起了水花。

原来有病的人,只有他一个。

……

比起心魔初现的陆少爷,梁挽自从接到被录用的通知后,心情变得大好。好到连上祝殷歌的集训课都充满了干劲,无论她如何严苛如何毒舌地对待自己,都能毫无怨言地通盘接受,甚至还全程面带微笑,说一句教授您骂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