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献坊刻本此处用的是‘芳草’,贵坊之中考证出来的却是‘芳华’,看来还是‘芳华’才对……”

一干人等,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讨论起书中内容来,倒把钱迈挤到了一边。

“咳咳……诸位,今日请大家来,是想一起鉴定鉴定此四册书是否原作,诸位不要本末倒置了。”

钱迈清了清嗓子,一副见惯了大世面的镇定模样。

而在一旁伺候的书童连忙低下头,把嘴边的偷笑给挡住了。

这书童昨晚值夜,亲眼看着自家老爷彻夜达旦挑灯而战,一面看书,还一面拍案叫绝,那狂热的架势,比起此时屋中的诸位先生,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钱迈一连喊了好几声,才将将把在坐的各位老友的魂给拉了过来,犹有几个人偷偷低下头觑着那书页内容。

都是熟人,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睁只眼闭只眼,把前日在书铺中发生的事情都说了,又将季清菱自述的来历解释了一遍,只把自己那燕墨、冯满轩之事瞒下。

他一言既出,屋里一时之间,竟然静默下来,顿时变得鸦雀无声,过了半晌,才有人喃喃道:“想不到这惊世之作,竟然尘封箱底,不见天日百来年,若不是这稚子拿出来……”

他后半句没有说完,可不尽之意,在坐的人都听懂了。

有人附和道:“此书是否原稿,其实并不重要,看这内容,哪怕不是原稿也是善本无疑了,能补齐深宁先生身前所作,实在功在千秋,此四册书价值不可估量……”

话刚落音,房中便响起来此起彼伏的迎合声。

又有一人突然叫道:“那小儿说是家中母亲的嫁妆,总不至于嫁妆只有这几册书罢?!”

顿时屋中“轰”的一声,炸开了锅,人人追着钱迈问那小儿的下落,又问是否有其余书卷。

一屋子人,根本没有一个把心思放在鉴别真伪上,都嚷着去寻季清菱兄弟二人。

总算钱迈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忙把众人的心思给拉了回来,解释了又解释,最终道:“总得把这书给搞明白了。”

到底都是一流的学者,一群人围在书前,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这书的各种细节给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