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楚倾浅浅微笑,“好,爸,我听你的。”

汪文静一听这俩人要喝酒,连忙又去准备了几道下酒菜,饭菜全上桌的时候,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翁婿俩打开一瓶白酒,很有默契地你一杯我一杯,话虽然不多,偶尔开口时说的却全都是心里话。

纪伟这辈子,虽然过的很平凡,但毕竟一大把岁数,还是总结了许多做人做事的经验,一边喝着酒,一边提点着女婿。

封楚倾很上道,不管岳父说什么,他总是点着头应和,神情很谦虚。

两个人聊着聊着,就聊到雅雅小时候。

说起这一对子女,纪伟脸上神采飞扬的。

“雅雅的性格像了我,急性格急脾气,如璟跟了他妈妈,宽厚有耐心,照顾他妹妹从来不要我和他妈妈操心,他们小时候……”

封楚倾听的心里酸酸涩涩。

汪文静听到他们在说这个,也走过来加入进来,笑着说:“楚卿你以后少不得要看到雅雅跟她哥哥亲,心里千万不要有什么不痛快,雅雅从小跟她哥哥就是这样。”

“她哥哥对雅雅好,雅雅也敬重她哥哥,兄妹俩感情好的就跟一个人似的,雅雅从上幼儿园起,都是他哥哥一手接送,一直到了初中,还时不时接她下晚自习呢。”

纪伟点点头,突然想起件什么事来,“说起接送,好像还出过一次事故?”

封楚倾挑了挑眉,“什么事故?”

汪文静笑着接上,“那是多年前的事了,那会儿雅雅才刚上二年级,长得粉雕玉琢,可漂亮了,走在路上,人贩子看她长得好看,就把她骗到偏僻的地方,想喂点蒙、汗、药带走。”

“那天,她哥哥下课去接她,怎么都等不到人,到处找,到处问,才打听出来,十分钟前他妹妹刚跟着陌生人走了。如璟一听,可把他给急坏了,那会儿他也才刚上初一,瘦瘦小小的,听了这消息拔腿就沿路追了过去,也是幸运,当时他妹妹在小巷子里哭闹,不肯吃人贩子给的东西,如璟循着那声音,过去把人贩子给堵个正着,他才多大点儿呀?瘦的像竹竿,人贩子一推就倒,脑袋磕在墙角,流了一地的血,这要是放别家孩子,早就吓得不知怎么好了,可我们如璟不怕,他是豁出命来要救他妹妹,一次一次地从地上爬起来,抱着那人贩子的腿就啃,可他毕竟才是个孩子,哪能打得过那人贩子,不过是为了拖时间,拼了命喊他妹妹赶紧走。”

封楚倾听的微微动容:“雅雅最后走了吗?”

“走了,怎么没走呢,哭着跑掉的,那孩子也是机灵,跑出去立即就往人堆里钻,把这事情跟旁边的大人一说,就有人帮着报了警。”

“警、察找到如璟的时候,他浑身都是伤,满身是血倒在那胡同里,那次,他住了足足两个月的院,就是从那会儿起,雅雅就再也没跟她哥哥闹过脾气。”

“如璟对雅雅那是没的说,我们当父母的有时都自愧不如,嘶……我记得那年,她高考前夕好像生了水痘是吧?如璟为了照顾她,自己也染了水痘。”

看到封楚倾又挑眉,一副有兴趣的样子,汪文静连忙说:“如璟当时在京城上大学,听到雅雅生水痘,当天就从京城赶回来,衣不解带照顾了雅雅整整三天,雅雅病愈去考试,如璟却累的昏倒在机场上,被人给抬回来的,回来也发了水痘……”

封楚倾听的沉默,寻味着这些往事,再回想起白天包间里那一幕,他紧绷又微涩的心弦,倏地松了。

一个疼爱妹妹到极致的男人,绝不可能对自己的妹妹抱有那种龌、龊的情感。

他居然会吃纪如璟的醋!

心底有些东西突然松垮、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