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学习就是这么一件单调而痛苦的事情。

区别在于有些人能苦中作乐,有些人不行。

谁也没想到,往年要到一月才会下的雪,十二月的时候已经在天空飘了起来。

王启山特别亢奋地提议:“我们去打雪仗吧!”

“按现在的进度,得下个十天十夜才能打起来。”盛青青说。

王启山:“……我就是说说而已,不用这么正经啦。”

尽管只是下起小雪,并不能满足男生打雪仗的愿望。但激动的绝不止是他们,至少语文老师林老师就在课上大发感叹:“雪真是最纯白无暇、圣洁美好的……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王启山在下面接:“零落成泥碾作尘,不再白如故。”

盛青青:“……”班长大人背诗能力不行,改诗能力还是蛮卓越的。

林老师感慨完了就要拉着大家一起感慨:每个人以雪为话题写一篇800字的随堂作文,明天交。

王启山很郁闷。写作文是他比背课文更痛恨的一点,课文死记硬背总能过关,作文却憋了大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字。

他看旁边的盛青青拿起笔就洋洋洒洒写了好几排,不由得更郁闷了。

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用了几乎一整节语文课和大半的下课时间,直到体育课上课的时候,王启山才写了一半不到。好在体育老师看在下雪的份上,将体育课改成了自习课,他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王启山依旧在座位上苦思冥想,盛青青却优哉游哉地将写完的作文往座位里一塞,邀请杨珊出去闲逛去了。

难得下雪,当然不能将宝贵的额外时间再用来刷题。太疲倦了效率反而低,适当的放松一下反而事半功倍。

盛青青原意只是想随便走走,不想走到报告厅的时候,杨珊忽然灵光一闪:“青青,你去过报告厅顶层吗?”

盛青青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

报告厅分两层,其中二层相当于环绕在一层上空的一层。学校会给各级学生安排固定的位置,所以开会的时候,往往高一高二的学生坐在一层,而高三的学生坐在二层。

盛青青当然坐过二层啊,所以她条件反射地点了点头。然后反应过来,现在她和杨珊不过高一,一般都坐第一层的。赶紧摇了摇头。

“……到底有没有?”杨珊很无语。

盛青青郑重地摇了摇头:“没有。”

“跟我上来。”杨珊对她伸出了手。

盛青青之后才意识到她的理解有误。杨珊说的顶层不是第二层,而是真正意义上的顶层——在第二层之上其实还有一层,只不过从来没见谁来过,因而盛青青没有意识到有这么一层。但是,谁会没事跑来报告厅这儿?既然开会的时候从来没有安排过第三层,而在报告厅内也看不到第三层的存在,盛青青理所当然地把它忽略掉了。

她确实是第一次知道报告厅有三层。准确来说不能算一层,因为盛青青和杨珊能看到的只是一扇关闭的木门,上面用各种颜色的笔留下了各种各样的痕迹。

“这是什么?”盛青青连连感慨。不仅是因为发现了母校未知的地方,更是因为她从未想过母校还有如此神奇的地方。

她凑上前去仔细地看起来。除却中央用红笔写着的硕大的“高考加油”四个字,其余大多是用黑笔写下的一行行小字:“你要好好的”、“祝愿我们能永远在一起”、“我喜欢你”……没有排版,只是随意地书写,杂乱之中盛青青却仿佛能够体会到写的人的心情,仿佛能够看到小姑娘们憧憬郑重而小心翼翼地在木门上写写画画的场景。

她的心没来由地就有些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