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务长凝视着亚得里亚海的薄雾,心神渐渐平复;刺耳的电话铃声猛地将他惊醒,他快步走回特等舱里的办公室。

差不多是时候了,他心想,迫不及待想得到消息。

办公桌上的电脑屏幕一闪,屏保退出,显示着来电信息:对方是用瑞典Sectra公司的Tiger XS个人语音加密电话21打来的,而且在接通到他的游艇之前已经由四个无法追踪的路由器重新定向。

他戴上耳机。“我是教务长,”他说得很慢,细细斟酌每一个字,“你说。”

“我是瓦任莎,”话筒里的声音答道。

教务长立刻捕捉到她言语中那异乎寻常的紧张。外勤特工极少与教务长直接通话,像昨晚这样行动搞砸了还继续为他效力的情况更是罕见。然而,教务长已经要求一名特工就地协助补救这场危机,而瓦任莎就是最佳人选。

“我有最新进展报告,”瓦任莎说。

教务长没有吭声,暗示她继续。

瓦任莎说话时尽量不带一丝情感,显然在竭力展示自己的职业素养。“兰登跑了,”她说,“东西在他手里。”

教务长在办公桌旁坐下,沉默许久。“知道了,”他终于开口,“我想一有机会,他就会与官方取得联系。”

***

教务长所坐的位置往下两层,就是“门达西乌姆号”的安全控制中心,高级协调员劳伦斯·诺尔顿正坐在他的专属隔间里。他注意到教务长的加密通话结束了。他由衷希望带来的是好消息。过去两天,教务长所承受的压力显而易见;船上每名特工都觉察到某项风险极大的行动正在展开。

让人难以置信的高风险,这次瓦任莎最好能完成任务。

诺尔顿习惯于主持执行那些策划周密的行动,就像橄榄球场上的四分卫22那样。但这一次,事情乱成一团糟,教务长已经亲自接管。

我们正闯入未知的领域。

尽管在全球范围内,还有另外六七项任务正在执行,但它们全部都由“财团”的各个陆地办公室负责处理。这让教务长和他在“门达西乌姆号”上的队伍能够心无旁骛、全力以赴地解决手上的麻烦。

几天前,他们的委托人在佛罗伦萨坠亡,而“财团”尚有承诺要提供的数项卓越服务还未完成——他委托给该机构无论在何种情况下都要执行的特殊任务——而“财团”无疑打算一如既往地履行职责。

我手上还有几项任务呢,诺尔顿心想,也非常乐意完成它们。他走出自己的隔音玻璃间,路过六七间办公室——有些玻璃墙是透明的,有些则是磨砂的——里面当值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都是为了同一个任务,只是分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