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说话的女子带着英国口音,吞吞吐吐,“我是尤金妮娅·安托努奇,伊格纳奇奥·布索尼先生的秘书。昨天晚上,我们俩在布索尼先生的办公室见过面。”

兰登丝毫没有印象:“是吗?”

“我非常抱歉地告诉你,伊格纳奇奥,他昨晚心脏病突发,去世了。”

兰登攥紧了手中的电话。伊格纳奇奥·布索尼死了?!

电话中的女子此刻泣不成声,满怀悲伤地说:“伊格纳奇奥去世之前还打电话给我。他给我留了一个口讯,告诉我必须保证你能收到。我这就播放给你听。”

兰登听到话筒里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伊格纳奇奥·布索尼气喘吁吁、若有若无的录音飘进他的耳朵里。

“尤金妮娅,”他大口喘着粗气,显然痛苦不堪,“请确保罗伯特·兰登听到这条讯息。我有麻烦了。我想我回不了办公室了。”伊格纳奇奥呻吟着,许久没有出声。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更加虚弱:“罗伯特,我希望你能逃过此劫。他们还在追我……而我……我情况不妙。我试着找一个医生来,但……”接着又是长时间的停顿,小主教座堂先生好像在积攒最后一点力气,然后……“罗伯特,听仔细了。你要找的东西藏在安全的地方。大门给你留着,但你一定要快。天堂,二十五。”他停了很长时间,然后低声道,“上帝祝福你。”

录音结束了。

兰登心跳加速,明白自己刚才听到的是这个男人的临终遗言。但这些留给他的话丝毫无助于缓解他的焦虑。天堂,25?大门给我留着?兰登心里琢磨这句话,他指的是什么门?!惟一有意义的信息就是伊格纳奇奥提到面具被安全地藏好了。

尤金妮娅的声音又回到线上:“教授,你听明白了吗?”“嗯,大概听懂了。”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吗?”

兰登闻言考虑了许久:“不要让其他任何人听到这则口讯。”

“包括警察在内?马上就有一名警探要来给我录口供。”

兰登绷紧了身体。他望了一眼拿枪对着自己的保安。然后,他迅速转身,面向窗户,压低声音,语调急促地说:“尤金妮娅……这个要求可能听起来很奇怪。但为了伊格纳奇奥,我需要你删除这条口讯,并不要和警方提起你我通过电话。明白了吗?现在形势非常复杂,而且——”

兰登感到枪口抵着自己的肋部,他转身看到那名持枪保安只隔了几英寸远,伸出没拿枪的手,要他把玛塔的手机还回来。

电话那头许久没有声音,尤金妮娅最终开口道:“兰登先生,我的老板信任你……那我也会一样。”

然后她挂断电话。

兰登将电话递回给保安。“伊格纳奇奥·布索尼死了,”他对西恩娜说,“他昨晚离开这里后,心脏病突发去世。”兰登顿了一顿。“面具还安然无恙。伊格纳奇奥临终前将它藏起来了。我想他给我留了一条线索,告诉我怎么去找到它。”天堂,25。

西恩娜双眼中流露出希望;但当兰登转身面对玛塔时,她眼中尽是疑色。

“玛塔,”兰登说,“我会为你取回但丁的面具,但你得先让我俩离开这里。就现在。”

玛塔哈哈大笑:“别指望我做这样的事!就是你偷了面具!警察就快到了——”

“Signora Alvarez,”西恩娜大声打断她,“Mi dispiace, ma non leabbiamo detto la verità。”

兰登愣了一下。西恩娜要干什么?他听懂了她的话。阿尔瓦雷茨女士,对不起,但我们没和你说实话。

玛塔也被吓了一跳,尽管惊到她的仿佛更多的是西恩娜突然能够地道、流畅地说意大利语这个事实。

“Innanzitutto, non sono la sorella di Robert Langdon,”西恩娜带着歉意坦承。首先,我不是罗伯特·兰登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