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别墅,她便上了二楼关上房门,将自己窝进床上,而静下来的她也没听见有任何的动静,连小轩轩也没有跟进来。

她有些小失落,但也放松了自己,一静下来,他的那句“她有什么资格管他们家的事”以及那样的画面又飘进脑海,她只觉鼻子一酸,泪腺又崩塌。

是啊,她这个以协议嫁进豪门的……麻雀,对,她们都这么说她“麻雀”,怎么会有资格去管他们家的事,她这是怎么了?

她那天只是看着他那么难过,难过的自己喝着闷酒,她心疼那样的他,所以,她想帮他,孩子要在爱里成长才能健康,恨就让上一代的人承受就好,她想他也会是以孩子好为首要,所以做了那样的提议。

可是……他却……她想着眼泪不断涌出,她是外人,要认清自己的位置,这些她都知道,她不是看淡一切而来到这个家的吗?她这是怎么了?

她躺着问了自己无数个她这是怎么了?她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在逃避,想着想着竟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竟感觉肚子饿了,起身坐在床沿边,抬眼便看见床头柜上放在一个丑陋无比的杯子。

是的,丑陋无比,看着杯子她就想到这四个字,因为杯子不知道被裹了多少层的透明胶布,整个杯壁蜿蜒着的无数裂痕,像是被胶强行凝固在一起,那胶线就像一条条疤痕,仔细一看有些地方还是有空隙。

她微微皱眉,突然一句话漂浮而出“如果对不起能让那个碎掉的杯子还原,我就接受这个对不起。”她轻咬唇瓣。

真的是那个摔碎的杯子?她刚伸出手,手还未碰到杯子,“别碰。”突然窜出的声音使得她的手顿在了半空,抬眼向声音发出处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直视毫不遮掩,她竟见他手半握成拳放于嘴边,咳嗽了几声。

“花花,那个碰了会坏。”转眼,竟不知何时轩轩已跑到她身边,依偎在她腿旁。

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下午三点,难怪肚子这么饿,会坏?她唇畔微牵,手搭在孩子发顶轻柔:“你碰过?”

孩子偷偷的瞟某人后,羞答答的点了点头,还往她怀里靠了靠,小屁孩儿这样的动作,她甚至能想象一张桌前,某人正得意的看着自己好不容易粘连好的杯子,却被一只小手一碰瞬间坍塌,而那某人脸上表情瞬间秒变。

果然又听得几声咳嗽。

随即是一道幽幽的声音:“现在能接受了吧?”

她抱起孩子,一脸严肃的白了他一眼,“我饿了。”说着转身向门外走去,只是刚一转身,唇畔漾开笑意,或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此时的笑里含带着幸福之味,这样的笑将她映衬的嫣然动人。

而她身后的男人唇角此时也笑容弥漫,只是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的他,眸里蒙上了一层看不清的薄雾。

餐桌前

“小白眼儿狼,你过来。”某人说着,一股酸味。

“花花……”孩子一脸哀怨的看向聂尹蕊,嘴里还包着饭,模样十分可爱。

她便瞪着他道:“不准叫小白眼儿狼。”

因她这样一说,孩子也学得有模有样的轻哼一声,挑眉看向他的舅舅。

便见某人的脸瞬间一黑。

估计是见舅舅生气了,小屁孩儿刺溜的滑下凳子,跑到对面,又蹭蹭的爬上凳子,在沐子睿的脸上亲了一口。

却见某人一愣,以前在医院的时候这孩子也来过这招,看了眼对面认真吃饭的人,淡淡开口:“谁教的?”

孩子刚想伸出他那糯乎乎的小手指,就被某人一眼给瞪了回去,而某舅虽然低着头,此时唇角却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

“觉得自己狼狈的时候就在家带着,别到处乱跑去让人碰见。”

“……”她响起了他找到她时她说出的话语,脑门一抹黑线。

办公室

“聂女士,请你签个字。”身着制服的快递小哥直径走到她身边,将花束交到她手上,都已不再问谁是聂尹蕊。

她眉头一皱,眼一囧,还是把字签了。

“哟,还真是准时,每天这个时候花必到。”一个同事拿着文件在她身边经过时打趣道。

看着手上的蓝色妖姬,她回那同事一脸苦笑,这玫瑰花还每天颜色不同,由妖艳的红变成羞涩的粉再变为微嫩的黄……这次是深邃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