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期限已到。

清晨,百鸟齐鸣,花团锦簇,桃花翩翩,河水潺潺,奴夜青脱去那一身素灰色裙袍,穿上昨天北蝠送的一套水蓝色烟雨流苏百褶裙,他说出门在外就要穿的漂漂亮亮的,不然别人会笑话的。

奴夜青当时笑的前俯后仰,嘲笑北蝠一个大男人每天想着女人的事情,她笑着笑着泪水就流了出来,吓得北蝠不知措施,还以为自己做错事惹她生气了,而北蝠不知道的是,她只是想起以前自己每次出门时都要打扮好几个时辰,爹爹等得再着急也不催她,反而笑呵呵的说:“我家二丫头是京城最漂亮的,就应该好好打扮,出门了我脸上也有光。”

微风轻抚大地,卷起阵阵桃花香气拂面而来,奴夜青却完全嗅不到桃花的淡淡香味,反而是浓浓的苦涩,她已经站在东蝠门口等了好几个时辰了,她只是想给他道句别,结果是木门紧闭,不见来人。

眼看午时已过,她该出发了,然而东蝠一直都未出来见她。

奴夜青失落的碎碎念叨:“东哥哥,你难道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三日期限已到,阿奴就要走了,你可要保重。“

说完依依不舍的离去,只留下无尽的忧伤。

东蝠打开门,望着远去的水蓝色背影,眼里是无尽的不舍和心疼,心里默默念叨:“哥哥从来就没有生过你的气,每日躲着你就是怕面临离别时的难分难舍,或许这样还能好点。”

离开魔族已有半月有余,奴夜青依旧攀爬在悬崖峭壁之间,没想到出魔族的办法只有两种,一个是腾飞出去,另一个就是从这悬崖上爬上去,她法力低微及不能长出翅膀又不能用腾御之术,只好徒手攀岩了。

腰上绑着一条粗壮的藤绳,血流不止的双手抓住凸起的岩石,每换一个位置就会留下两片血印,瘦小的身子战战兢兢的附在半空,两米之外有一个稍微粗壮的树枝,足够承载她的重量,奴夜青一鼓作气爬到树上坐了下来,从包袱里取出馒头和水,狼吞虎咽一番。

自从攀岩之后,她的吃喝拉撒睡都是在半空,有时睡得好点还能遇到比较粗壮能承载她重力的树枝,运气不好就只能像壁虎一样定在半空,等天亮了才继续往上爬。

她半趴在树枝上眺望远方,脚底之下的魔族甚是美丽壮观,五彩缤纷,继续往南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将魔族包围,在往南能够隐隐约约看到湛蓝的大海与天相连,山外有林,林外有海,海外便就是天了。

偶尔魔族弟子飞驰而过,奴夜青回过神看了眼双手,红肿且涔出血来像极了红烧猪蹄,暗骂道:“倒霉蛋阿奴,活了这么多年没翅膀就不说了,竟然连腾御之术都不会,你怎么这么逊啊。”

暗骂期间一个不留神,突然手下一滑,连带整个身子从树枝上滚了下去,奴夜青本能的在半空胡蹬乱抓,伴随着惊恐的惨叫声:“啊--救命啊。”

尖叫声炸雷一般响起,惊吓到栖息的鸟儿,一飞而散,叽叽喳喳叫声不断。

此刻,奴夜青心里清楚,在这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地方是没有人来救自己了,心里默默念道:“紫莲,对不起了,我不能救你出来了,但是我可以陪你一起死。”

心一横,索性紧闭双眼等待重力的速度如何运行的时候,却迟迟没有落地的意思,微微张开眼才看见腰上绑着的藤条,长舒口气:“怎么被吓傻了,还是小北有先见之明,帮我弄了这个藤条,不然肯定被摔成肉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