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一泓,万里无云的天空,晨曦的阳光带着微醺的暖意,晃晃如金子一般澄亮,清新的空气中带着点点花香,扑进鼻孔让人心旷神怡,奴夜青收回目光转身正欲离开,眼角余光扫见了步伐凌乱的耿有正向着耀华殿走来,于是停下了脚步,转身下意识等着耿有的到来。

耿有脸上落满了憔悴,容颜不再有以前的张扬跋扈和凶神恶煞,听说他那名为耿无的哥哥死在了仙魔大战中为了救他死在乱剑之下,虽兄弟二人志向不同但却终归是血浓于水,他在哥哥的庇护下在战乱中活下来,想必耿无的让他也是受到了不少的打击,如此苟活着应该比死还痛苦吧。

此刻他或许同自己一样吧,如此苟活着比死还要难受,耿有的现状狠狠刺到了奴夜青,转而强颜欢笑:“耿有,你怎么来了?”

“小人参见斋主。”耿有双手合十,拜跪于地:“以前是小人有眼不识斋主,没有好好招待斋主,还望斋主莫要见怪。”

奴夜青有些吃惊,不过只是转眼即逝,自从仙魔大战之后自己糜华斋斋主的身份早已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了,只可惜原本想着破解了炼狱血涂阵便悄悄辞去斋主之位的想法,如今是再也藏不住,她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急忙上前将耿有搀扶起来:“你是我的恩人,我未向你致谢呢,反倒让你自责起来了,快起来吧。”

“不--不--”耿有有些诧异,不好意思的起身:“斋主是与刑晨山上仙齐名的人,怎能屈尊亲自扶我,还是我自己起来吧,”

“你说的哪里话,你救过我的命,便就是我的恩人,完全有资格,来,进屋里喝杯茶。”奴夜青做请的姿势,准备以茶代酒一致耿有的救命之恩。

“那个啥?我来不是喝茶的,听说斋主在寻找几日前十几位与故梦拼命的仙灵,我是特地为此事而来的。”耿有憨憨道。

奴夜青的身子猛然一掷,转而惊喜的问:“你可知道那十几位仙灵是死是活?身在何处?”

“这个--我就坦白说了,他们被故梦抓走了,听说要被带回魔族要关进炼狱宫之中,我看只怕是九死一生了。”

魔族炼狱宫。

要说魔族是地狱,那炼狱便就是十八层地狱,戒备森严,没有魔尊之命不得进入,因为魔尊为了关押被抓去的仙者和惩罚魔族犯错的人而专门建成的牢狱,特别是仙者要常年受勾魂索的穿骨之疼半挂在噬魂池之上。那里常年大雪纷飞,寒风刺骨,更可怕的是被惩治的人因为生不如死而发出凄惨哀号的叫声时时回荡在空荡荡的幽道,奴夜青想起因为自己犯错而连累紫莲被阎婆婆关在炼狱中的景象,不由心中打颤。

耿有告辞之后,奴夜青便急忙带着狼女和小可爱回了糜华斋。

现在如何是好,奴夜青不得而知,殇悔和浅葭都走了,凤池城这么大的难题都摆在了她面前,她不知道怎么办,甚至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她的脑袋一个比两个还大。

奴夜青心烦意乱之下,不知不觉又走到了初次与勾文耀遇见的破庙宇,她站在这个第一次见到就特别感到奇怪的雕像之前,跪拜了下去,她太压抑了,需要一个能够倾听她苦恼的人,那便就是这尊雕像。

“上仙,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的声音,呵呵,是啊,我真傻,你只是一尊雕像而已怎么可能听到呢,看来我真是累了,累得喘不上气,累得快要死掉,我好像好好好好的睡一觉,睡到永远都不要醒来,睡到天荒地老,睡到海枯石烂--”

渐渐奴夜青便依靠在雕像旁昏睡了过去。

远山尽是青墨色的山峦跌宕起伏,奴夜青站在一片潺潺河水之上,水面仙气缭绕,笼罩的水面严严实实,仿佛一切都杵在静中,当空飞鸟而过听不到丝毫鸟鸣之声,就连脚下围绕裙边的鱼也像失去了生命,一股恐惧窜上了她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