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萌萌年岁尚小,腾云驾雾的新奇和流连忘返的美景让他将丧父之痛暂时丢到了九霄云外,一双葡萄般大小的黑眼睛好奇的来回张望,雀跃的手足舞蹈。

奴夜青看到他眼中的童真,低眉一笑手轻抚自己的肚子。

片刻,他们降在峻峰之巅,俯瞰整个胥闵派的冰山雪峰,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瞬间充斥心间,她宠溺的抚摸百萌萌可爱的包子头:“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仙气氤氲如梦似幻的仙境,我看到了一览众山小的豪情壮志,我看到了爹的魂魄在夕阳映辉下向我挥手告别。”百萌萌用稚嫩的声音说出如此成熟的话来让奴夜青心头骤疼。

只有经历生死、坎坷的人才会突然之间长大,学会如何去面对过去的美好,现在的残忍和未来的未知,奴夜青是,百萌萌亦是。

“看到你突然之间长大了,我既是高兴又是心疼,高兴你学会了坚强学会了长大,心疼你在本该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却要经受丧亲之痛,心疼你要在小小的年纪学会坚强、学会承担。”

奴夜青感概万千:“你打算以后怎么办?”

百萌萌稚嫩的脸上爬上丝丝苦笑,一副不符合年龄的成熟让奴夜青柔肠百结,苦涩不堪:“一夜之间洪灾泛滥将整个渔村淹没,村民们都被淹死了,在胥闵派的仙者赶来之时爹为了救我早已被灌木从心脏处横穿而过,虽然蝉儿姐姐用尽了浑身法术,可是依旧无力回天,现在爹也死了。整个渔村就剩下了我一个人,我想修仙,就像当初送你过炼狱之海时说的一样,修的最上乘的法术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夜幕降临,雪山之上的夜晚别有一番风味,漆黑如墨的夜空像是被擦洗过一般透彻,不参杂任何的杂质。耀眼如火的明星眨巴着眼睛。一眼望不到边的白雪覆盖着大地,万籁俱寂。

奴夜青焦急的守在胥闵派的山门之前,她派狼女去打探其他仙灵的踪迹已经一整天了还不见回来。又加之白天时有人变成狼女模样潜进胥闵派,她心里就更加踹踹不安,不好的念头总是浮现在她脑海。

冷风吹打在脸上生疼的感觉与焦急的归心想比早就不算什么了。

“斋主在等狼女吗?”胥若萱不紧不慢的声音传来。

奴夜青转身只见胥若萱一袭白衣飘然出尘的浮现在身后:“胥掌门真是有心了,此次有人冒充狼女模样闯进来。我心里总是隐隐不安,老是感觉狼女遇到了危险。”

胥若萱走上前与奴夜青并排而站:“吉人自有天相。斋主还是放宽心些。”

她顿了顿,又道:“长夜漫漫,不如你我去雪峰之上散散心。”

奴夜青点头答应,沉默不语的与胥若萱漫步在白雪皑皑的雪山之上。夜风伴随着脚步声掀起裙摆露出身后两行清晰可见的脚印。

“掌门我能向你打听个人吗?”奴夜青沉默已久。

“斋主请问便是?”

“胥闵派中可有一个叫云陵的人?”

胥若萱眉头微皱,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胥闵派派中弟子三万余人,个个我都心知肚明。不过从未听说过有个叫云陵,不知斋主要找的人确定是在我门中修仙?他到底斋主的何人?”

奴夜青不可置信的看着胥若萱。眉间一缕忧色,满怀希望的心像是被浇了盆凉水:“她是我的夫君,虽然他与我并未拜堂成亲,但是我们已行周公之礼,夫妇相称了,在雾柳镇时我身负重伤被人界帝皇公孙曌所救与他失去联系,后来得知他家族有事已返回家族,此次前来胥闵派一是为了解红菱的嗜灵毒,二来便是找他的,掌门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

胥若萱了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不过我是不会记错的我们胥闵派真的没有此人啊。”

奴夜青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瞬时蒙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怎么可能?难道是她猜错了还是他骗了她?

可是,修仙门派不外乎三个刑晨山、寿飞她、胥闵派,寿飞寺都是和尚云陵绝对不会在那里修仙,刑晨山也不可能,在风驰城时刑晨山的一众弟子都见过云陵,可他们并不认识,除此之外便只有胥闵派了,而如今胥若萱这般肯定的否决了她的猜测。

她感觉自己突然变成了一只无头苍蝇,没有了方向,失去了感知。

他骗了她?他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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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股甜性涌上心头,鲜红的血液顺着奴夜青的唇角边流了出来,紧随着腹中传来锥心之痛让她眼前一片殷红失去了知觉昏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