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焦急观战的苍流也意识到了她的异样,紧张的询问她的安危,奴夜青只是勉强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没事,可是身体里的压制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闷哼一声低声道:“小谨你快去告诉刑天,这里我们无法待下去了,必须赶紧离开。”

小谨嗯了一声,风也似的急速淹没在了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的交战中。

不一会,刑天边打边慢慢退了回来,闷声问道:“怎么回事?”

“我感觉体内压制法力的封印越来越强了,可能是由于无上地狱的封印被开启牵动了什么,我快喘不上气来。”奴夜青难受的倚在苍流的怀中,极力压着体内的不舒服。

“那我们先离开这里。”

“可是姑姑还在他们手中,我不能扔下姑姑独自一人逃走的。”苍流望了眼不远处被扣押的涵姑姑,这十八年来她就像母亲一样照顾她,疼爱他,不仅教他识字习武,还时常带他游历人间,让他看清了黑暗的六界需要有人来拯救,或许有时他只觉得肩头压力太大,有些不堪重负与她发生口角,可是如今冥界遭此大难,死伤惨重,剩下的只怕寥寥无几,更重要的是在危难之际,她舍命保我的举动比一个母亲还要伟大,以前他时常怕辜负了她的一番期望,今日看来,他不是怕辜负了她而是怕失去了她。

刑天顿了顿,挥舞着巨剑像砍萝卜般手起剑落、手起剑落一直砍杀到涵姑姑的身边,突然听道,身后剑走偏锋清脆的剑气带着无形的杀气越来越近。

潼涳和画楼警觉,不敢怠慢。索性拼命群起而攻之,奴夜青眼见潼涳和画楼想要偷袭,面色凝重,轻呼出声:“小心身后。”

两个扣着涵姑姑的魔军,看到刑天法力高深,杀他们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双腿软了下去。刑天大手一挥就被他们两个闪飞,而后左臂将涵姑姑加在腋下,右手握着长剑挡住了潼涳和画楼的偷袭:“想要偷袭我。没那么简单。”

他暴喝一声,浑身散发出浓烈的黑气萦绕在周身,就连泛着冷光的举剑也逐渐被黑气蔓延覆盖,他大臂一挥。剑气犹如一只巨大无形的长剑从上而下将画楼和潼涳砍得口吐鲜血,奋力抵抗。刑天闷声道:“今日我还有要事在身就先放你们一条狗命。”

刑天搀扶着奴夜青,苍流带着涵姑姑,一同冲出了无上地狱,而后冲出了无间地狱。一路走来无间地狱原本幽灵纷飞的地方安静的有些诡异,只怕那些幽灵皆都已经惨遭毒手了。

他们逃出无间地狱的地方正好是在魔界上空,仿佛刚下过雨后放晴。朦胧的光线空灵的如醉如月华,透着股阴气的空气处处冰冷异常。敛起了耀耀光彩和雨后的清新。

奴夜青微微皱了皱眉,微微闭眼感受着这一刻的空气,这般光景她已有十八年没有感受过了,虽然没有了十八年前的温暖,但是这份空灵之美,无上地狱还是没有的。

不知为何她体内的封印好像也越来越强烈,难受的别过头,对着苍流道:“快走,魔尊肯定已经意识到我们逃出了无上地狱,若是在此耽搁,只怕他的法力我们根本应付不过来。”

苍流点了点头。

他们在涵姑姑的带领下一路向东,途中停下来休息了几次,因为刑天没有头颅,这样堂而皇之的行走在路上若是遇到无辜百姓,肯定会被吓个半死,他就替自己变出来一套黑色连帽披风,佯装出一个正常的人来,而奴夜青满头银发,满脸印花,也同样会吓到人,而且他们二人这般奇特的样子更容易引起魔界人的注意,难免会暴露他们的踪迹,索性她也变出了一个黑色连帽披风,遮住了容貌。

在涵姑姑的建议下他们四人一直飞到了雾柳镇,当他们落到祠堂前的广场时,并没有人来人往的村民,反而显得格外的寂寥荒凉,曾经这里留下了奴夜青不少美好回忆,在这里她获得了吃地瓜的冠军,在这里爵士诊出了她有喜脉,也是在这里她第一次遇到了公孙--如今十八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也不知爵士和涵儿如今过得是否还好?

一侧刑天沉声道:“你现在感觉如何?”

自从离开魔界之后她身上的压制力就越来越小,现在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异样,奴夜青摇了摇头:“现在好多了。”

在路上刑天多次替涵姑姑疗伤,她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一降落到地,急匆匆的向着祠堂奔去,奴夜青和苍流相互对望一眼也跟了进去,她其实早就猜测苍流口中的涵姑姑是熹贵妃,亦或者是涵儿,自从涵姑姑建议她们到雾柳镇躲避时,她已经能十分确定她就是涵儿,而熹贵妃早就死在了狼城的荒漠。

爵士已经察觉到了雾柳镇有外人气息,也从祠堂内走了出来,看到涵儿归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激动不已:“涵儿,你终于回来了。”

涵姑姑明亮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雾,哭泣着点了点头:“我回来了。”

在爵士的带领下进入到祠堂内坐下,爵士纷纷将茶水递了上来,直到递到奴夜青手中时,奴夜青有些激动不已,空洞的眸子紧紧盯着爵士英俊不凡的脸,他已经将以前的伪装退去了,露出了自己真实的容貌,奴夜青双手微微颤抖的接过茶杯,她的异样引起了爵士的察觉。

直到给每个人送上茶水,爵士才问涵姑姑:“涵儿,你的这几位朋友是何许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