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手足无措的奴夜青,忽然感觉一只冰冷的犹如枯骸一般的手指抵在了脖颈间,尖锐的指甲轻轻抵在肌肤上,让人感觉只好稍一挣扎那刀刃般的指甲就会刺进肉里,她逐渐恢复平静,停下不再挣扎,静静地背对云陵站在那里,她隐隐感觉到一股轻轻的鼻息慢慢的喷洒在黑帽之上。

奴夜青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长心灰意冷的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子里的绝望,冷笑道:“是我不自量力了。”

躲在奴夜青身后的黑色身影在月光的余晖下诡异的很,云陵的声音悠悠飘进了奴夜青的耳里:“阿奴,我说,十八年的囚禁你怎么还如此倔强?”

奴夜青忽然仰天大笑:“倔强,对,我就是倔强,可要不是这倔强我怕还活不到现在,早已葬身在你魔尊的手里了。”

隐藏在奴夜青身影猛然一怔,周围的空气瞬间陷入了静谧,半响,云陵转身对着章仇子冷声道:“把他们给我带回魔界。”

小谨小璞已经吓得哇哇大哭了起来,奴夜青心里骤然一紧,猛然抓起云陵的手,刺啦,指甲划破血肉而发出微弱的声音,疼的奴夜青浑身一颤,云陵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如此来威胁自己,惊恐的抽回自己手,低头看着坚硬锋利的指甲缝里流出鲜艳的血痕,他犹如发愣的狮子般愤怒的咆哮道:“你疯了吗?”

说完,连忙施法帮她疗伤,却被奴夜青甩开了手。

“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奴夜青隐藏在黑帽中的绯红双眸冷冷的盯着一脸不可思议的云陵。

她早就猜到,云陵不会伤害自己。更不会让她死掉,十八年前他狠心杀掉她腹中的胎儿,然后将她扔进了无上地狱,立誓永生永世都不得见她,从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向来铁石心肠,阴险狡诈。残忍恐怖的魔尊竟然爱上了自己。可她却要承受这种变态爱慕的代价就是身边的朋友爱人,都葬身在他那双罪恶的手里。

无上地狱十八年,她每时每刻不再想象着杀掉他。也无时无刻不再设想着如何让他比自己更要痛苦,她曾经以为时间就像东流之水,能冲洗掉所有的陈年往事,能带走所有的爱恨情仇。以为十八年的时间可能会让云陵遗忘掉她,让她在无上地狱里自生自灭。就像她从没出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样,可是她还是逃了出来,不仅逃了出来,她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制服魔尊的秘密。

此刻,凤菱已经无声无息的缠绕在了奴夜青的脖颈间,越勒越紧。沉默冷对的云陵终于还是开了口:“章仇子把他们放了。”

章仇子不解道:“魔尊,他们是阿奴的同党。若是放走他们岂不是会对魔尊不利--还请魔尊--”

“滚,这里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话。”云陵猛地抬头看着章仇子,眼里冷光一闪,吓得一众魔军冷不丁打了寒颤。

夜风清凉,耀星暗淡。

奴夜青被云陵关在了一个水泡状的结界里,紧紧地跟在云陵身后向着魔界飞去,随着清风越飞越远身后不停传来小谨和小璞哭喊声,唯有保他们的安全,不仅可以有人帮少卿收尸,而且她才能想办法与他们里应外合救出炼狱宫的众仙人。

秋阳和煦,浮云追风,常年不败的桃花瓣飞舞轻扬,洋洋洒洒、争先恐后的直冲天际,飞至一半时貌似撞到了什么东西,回旋飘扬,而后落下地面。

奴夜青被云陵抓回到地阙宫,一路走来她一直用黑色披风包裹着自己,因她不想自己如今这幅模样暴漏在别人眼中,并非是怕吓到他们,而是怕他们传出来的惊愕诧异的目光,更怕她如今的模样传到炼狱宫中的众仙耳里,引起他们的担心。

自从她被带回魔界之后就被软禁在了地阙宫后山的冥夜阁中,冥夜阁是魔尊秘密修炼的地方,建立在茂林修竹之中,宽敞简单的房间四周却是铜墙铁壁,坚硬如铁,外界人不但不可以轻易攻破而入,里面人也一样,除了通往地阙宫的一条幽静的茂林小径,其他每一寸地都是陷阱结界,若是稍有差池就会葬身在此。

奴夜青被关在这里已有十多日了,除了云陵将她关押在此时见过一面之外,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但是这样孤独寂寞的日子在她眼里以成了生活的一部分,完全不是什么难题。

一日,她静静地站在阁门外,忽然瞥见茂密的树林中有一个黑色的身影移动,像是在修理花草,看他步履蹒跚,身形佝偻,头发花白像个年过半百的老人。

奇怪,这森林中到处都是陷阱结界,这老头怎么这么奇怪竟然胆大的可以在这些陷阱中行动自如,而且还有此等心情剪花修草,看来一定是个魔界高手,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他,该不会是魔界中那个上了年纪的长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