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脚整个都陷在一具男性尸体的胸腔里,我没好气道:你该不会是踩到这哥们的骨头了吧。

张坚强连连摇头:不是!是个活的东西,正舔我脚心呢。

那你赶紧把它抓出来看看是啥。

张坚强木纳的看着我,半天才憋出一句话:还是你抓吧。估计是吓得身体动不了了。

没辙,我只能忍着恶臭,把手塞进男尸的腔子里,没一会儿,果然在张坚强脚底下摸到一个细细长长,滑溜溜的东西,拿出来一瞧,竟然是条蛇。等看清楚这蛇的样子,我被惊得不出话来,这竟然是一条土龙!

在我发呆的时候,张坚强又扯着嗓子吆喝起来:老赵,快!又来一个,正啃我脚趾头呢!

我赶紧伸手把它拽出来,结果又是一条土龙。紧接着,第三条,第四条,眨眼功夫,我就从尸体堆里摸出七八条土龙,不用想,这里肯定是土龙的窝!我心里一阵后怕,要是这些土龙长大了,那可全都是祸害,于是抓到一条就弄死一条。手里的杀完了,我继续在尸体里摸,无意间,我感觉手指碰到一个半硬半软,椭圆形的东西,掏出来一看,竟然是一枚蛇蛋。

土龙窝里的蛇蛋自然也是土龙蛋,但在看到这枚蛇蛋的刹那,我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心中尽是不可置信。

我伸手掏出师公给我的那枚蛇蛋,仔细对比,发现竟然一模一样!

老赵,你咋了?张坚强见我盯着蛇蛋发呆,忧心忡忡的问道。

我半天才咬着牙回答:妈的!咱们被那老东西坑惨了!

张坚强一愣,挠了挠头:什么老东西?你的啥呀,我咋听不懂。

我又气又怒,不断在心里问候我师公的祖宗十八代。我之所以这么愤怒,是因为土龙的罕见程度不用细,除了这水墓,恐怕整个大兴安岭也再也找不出第二条。它把卵产在这个尸坑里,原因只有一个,一来是蛇崽子孵化以后立刻就有东西吃,二来蛇能攻尸。这些尸体之所以千百年都没烂干净,肯定都是已经尸变了,但因为土龙把卵产在这,镇住了尸气,这些尸才不能出去祸害人。

这水墓的守葬灵并非是土龙,而是那个水女!土龙出现在这,完全是被地藏潭浓郁的邪气尸气吸引,它来这是清理邪物的,它是最孤独的英雄也不为过。

这枚蛇蛋肯定是老东西进来偷出去的,然后佯装好意把它送给我,好把土龙引出来对付我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心思,但我敢肯定,无论是土龙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土龙,他都能渔翁得利!

几乎是我刚把这件事给想明白,耳边就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呵呵,看样子你已经意识到了。

我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尸体堆里缓缓坐起一个人,仔细一瞧,正是老东西!果然和我推测的差不多,这老东西压根就没死!

张坚强见到老东西,惊得目瞪口呆:这老赵,你师公不是死了吗?

我没回答张坚强,盯着老东西,深吸一口气:如果我猜得不错,你根本就不是我师公,对吗?

老东西站起身,拍打沾染在身上的碎肉淤脓,脸上挂着诡异的笑容:实话,我很看不透你,要你是个山炮,你却有能耐走到这。可要你是个天才,三两句话就能把你给糊弄住。

我没理会他的嘲讽,冷声道: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在我的记忆中,他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头,像极了邻家大爷。但此时此刻,他却原形毕露,目露奸诈:一个字,命!

你要续命?

老头没有丝毫隐瞒:不错!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老头眼睛一眯,脸上的表情相当诡异,一字一顿道:我就是你处心积虑想要干掉老雕的亲爹!刘芸的爷爷!

我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一层关系,不过短暂的意外之后也就释然了,俗话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父子俩终究都是被续命二字所支配,在最原始的**下堕落。

站在我旁边,一直不声不响的张坚强扯着嗓子就骂:好你个老东西,真是缺德缺大了,你这么坑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