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笑了,妾身惶恐。”

“我怎么没见你惶恐,你这个样子,气死人的样子,像极了那个贱人!我不知道皇上爱你哪点,要样子没样子,要身材没身材,就是这张嘴吧,这么会说,都把我给说感动了,那好,我就看你如何替我洗涮冤情好了……”尹蒙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慌乱,她认为皇上要查这件事情,绝对查不到她的身上,更何况,苏筱陌虽然人人都夸她聪明,她不觉得。

从她的表情和所有的动作都表现出了对苏筱陌的蔑视。

“不知道俪妃娘娘嘴里的贱人又是谁呢?难道是董玉儿?”苏筱陌故作听不懂。

俪妃听她这样问,不屑地撇撇嘴:“你无须知道,董玉儿算个什么东西,就是皮白点,腿长点罢了,现在她这个样子,我看是上天的报应,报应她姐姐刚死,就跟姐夫在一起,她怎么想的……”

苏筱陌没有开口,发生这样的事情,无耻的绝对不是董玉儿。

很快,外面的人急匆匆地进来,是公公黑瓦,很奇怪的名字,也是很特别的人,他是从清桂院起就一直服侍苏筱陌的,是个聪明隐忍的年轻人,从他的眼里能看到还未被驯服的桀骜,苏筱陌知道他是一匹狼,她需要的正是他的狼性。

还有,听说狼绝对不会被驯服,但是也不会被收买,他知道知道想要的是什么。

苏筱陌正想的时候,黑瓦进来将一堆东西呈上来:“娘娘,这是在井里发现的东西,应该是硫磺和炭还有硝石……”

“怎么可能?”尹蒙再没有刚才的优哉,她跳了起来,“你们陷害我,我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尹蒙上前要掀翻这些东西,苏筱陌拦住了她:“娘娘,这包东西起出来的时候,不只一个人在场,而且您看,这上面的包装已破成这样,全是烂泥,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浸成这个样子,显然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娘娘,您现在该想想,该怎么和皇上解释这一切吧,来人,将这屋子也搜搜吧!”

苏筱陌面无表情地吩咐。

尹蒙一听更加地狂躁起来:“你什么意思?你竟然敢如此无视本宫,你就这样给本宫定罪了不成?还有这些东西,哪里来的,烂成这样,到底谁想害本宫?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继续开始翻查,很快,就在窗台的花盆里查到了一包东西,小玉瓶装的,有人递到苏筱陌的面前,苏筱陌端祥着那玉瓶,然后递到面如死灰的尹蒙面前:“这是什么?是毒药还是解药?或者娘娘喜欢把胭脂埋在花盆里?”

尹蒙直勾勾地看着那瓶子:“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这不是我的东西……”

“这是在娘娘眼前发现的,娘娘也看着,不是我们陷害您的吧?至于这里面是什么,御医总该清楚……来人,让吴吏目进来瞧瞧。”

随着话音,吴吏目走了进来,接过玉瓶,嗅了嗅:“娘娘,微臣嗅到腥辣之气,还带着土腥……”

说着他倒出来一点于桌子上,又用银针拨弄,结果银针迅速变黑,吴吏目又闻了闻,然后道:“这是蝎毒。”

“什么?这是什么?”尹蒙瞪着眼睛,上前要来抢,却被苏筱陌轻巧躲过,然后将它交给了黑瓦,“把这些交给御医,然后你们再搜解药,看看在哪个角落,我听人说,物物相克相生,断肠草十步之内必有解药,不知道藏毒之人,是不是这样想呢,要不然,俪妃娘娘你告诉我们好了,免得我们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打烂了,你说呢?”

“我不知道这东西怎么来的,我来见我姐姐,不能由你在这里翻来翻去。”尹蒙直着眼睛喊。

“对不起,俪妃娘娘,妾身奉的是皇上的命令,你何必连累贵妃娘娘呢?难道这件事情贵妃会比你清楚?”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害死我们姐妹不成?”

“奇怪,为什么是我想害死你们?我不过是奉命而已,而且这样问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而忆。其实话说回来,如果可能,我不会接手这件事情,本来这些都该是内务府的活儿,可是贵妃娘娘提议让我来处理这一切的,当时,娘娘也在场,现在娘娘尽可以否认一切,其实,妾身也不相信这些是娘娘做的,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妾身只能对皇上实话实说,妾身的权力也就如此,真的很遗憾,不过,我会通知贵妃娘娘这件事情的……”苏筱陌不急不缓,声音平静,倒是尹蒙,在一边大嚷大叫,院子里的其它宫人都被集中关到偏房里。

然后,开始搜查,就当着俪妃的面,在另一个花盆的底部搜出了另一只玉瓶,尹蒙终于不再说话了,她直直地盯着那玉瓶,眼底带着绝望,突然仰头笑了起来,那笑声很刺耳,她笑着笑着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接下来,其它的院子也搜完了,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坤玉宫苏筱陌没敢搜,卖了尹忻云一个人情。

当苏筱陌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司徒幻允的时候,司徒幻允踱来踱去,背负着手,苏筱陌看着他开口:“皇上,您可以亲自问问俪妃娘娘,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我相信娘娘这样做一定有原因的。”

“原因?你说朕什么时候亏待过她?她就见不得别人一点好。”司徒幻允终于叹了口气坐下来,“人人都象你这般,朕就不会如此烦心,你瞧瞧,只待玉儿好了那么几天,她们就个个的看她不顺眼,还有,那火药之事,朕倒要问问她,是想谋害朕?那尹氏这一族,就当真不要命了。”

“也许那火药不过是凑巧放在漱玉宫的,也许只是谁做爆竹剩下的,或者是别人陷害埋在她的院子里,这些都是有可能的,只是妾身愚钝,再查不清楚,还望皇上恕罪。”

“你何罪之有?你办事得力,这么快就查清楚了,朕还真的要亲自问问,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弄炸药想炸死朕对她有什么好处!”司徒幻允说着便往外走,嘴里道,“你跟朕一起。”

到了漱玉宫,尹蒙看到了司徒幻允,一直子跪倒在他面前:“皇上,您救救臣妾,这些东西,臣妾都不知道怎么会在臣妾的宫里,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司徒幻允阴沉着脸:“朕知道你会这样说。”

“皇上,那您相信臣妾,是不是?”

“相信?我只问你,上次烧烤爆炸的事情,你为什么想炸死朕?”

“皇上?臣妾为什么要炸你,您是皇上,如果没有您,臣妾也不是妃子了……”

“说,是不是你们尹氏有什么阴谋?是不是尹相要你这样做的?”

正说话间,尹忻云进来了,她一进来就跪在地上:“皇上,妾身听到这个消息了,非常惶恐,请皇上息怒,这件事情,也许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简单。俪妃可能任性些,也倨傲些,但是她绝对不会谋害皇上,再说,当时在坤玉宫出的事情,那时候,已经搜过一次了,并没有发现这火药,怎么地这次又搜出来了呢?”

“是呀姐,我就说是她诬陷我,她进宫之后,我们宫里就事情不断,一会儿闹鬼一会儿爆炸,好好的袁嬷嬷也疯了,还一地的乌鸦,她绝对是个不祥的人。”

她指着苏筱陌开始叫骂。

苏筱陌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

“还敢说,当初不是她救了朕,现在满身伤疤的那个人是朕!当时你们每个人都在哪儿?”

“皇上,当时事发突然,我们没有安姬反应的快,臣妾当时还开玩笑,说安姬好像有预知能力一样,没有转身就知道发生了什么……”尹忻云苦笑着道,“事实上,可能是因为苏姬心里只有皇上,就算不是爆炸,一只狼冲过来,她也会挡在皇上面前的,一提起这件事情,臣妾心里很难过,为什么当时臣妾没有那样的机敏呢?”

“你起来吧,朕也没有说这件事情跟你有关,你起来,这么重的身子跪在这里做什么!”司徒幻允将尹忻云扶了起来,“她是她你是你,朕绝对不会迁怒的。朕就是想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做。”

“妹妹,你快跟皇上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姐,我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花盆里藏这东西,话说回来,就算真是我害人,我也不会还留着那解药和毒药呀,那不是自讨苦吃吗?”

苏筱陌一直不作声。

司徒幻允坐了下来:“证据确凿,你不愿承认,又解决不了问题。”

尹忻云开口:“皇上,这件事情安姬办理得很得当,她办事我一直都很放心,只是现在涉及到了俪妃,我不得不出面,也不为避嫌了,皇上,可以让臣妾问问那些下人的口供吗?毕竟俪妃已经说了不是她,我们就算是不相信俪妃,也该给她一个公平的机会,也该听听别人的意见。如果真是她所为,有证人,她也不会再这样一直喊冤了。”

司徒幻允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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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尹忻云就开始审问,两天后,终于有一个叫莲花的宫女承认了一切都是她做的,她留那火药是为了自己做烟火,上一次她去坤玉宫的时候,不小时候将东西掉到了柴禾堆里,才会酿成那样的惨剧,然后她就把火药都埋起来了,她不想再用这东西做烟火了,没有想到被搜了出来,至于那毒药,她是为自己藏的,她不喜欢董玉儿是因为她喜欢皇上,嫉妒董玉儿怎么会有这样的好机会,而她没有,至于毒药是她从外面采购而来的,从一个游医的手里,已查无对证。

口供几大篇子,画押手印都有,细节也对得上。

司徒幻允将东西交给了苏筱陌:“没有想到,朕会惹得她们相互嫉妒,你说说,若是宫里的宫女们都对朕存了想法,岂非大乱?”

“回皇上,宫里的女人,都是皇上的女人,便是宫女存了这种想法也不是什么稀罕事,谁都想一朝飞上枝头,当然,这也怪皇上,谁让皇上这样有魅力,让人朝思暮想的,说起来。这件事情,皇上也有责任……只是这个莲花怎么处理?”

“杖毙吧。”司徒幻允将供纸丢在了地上,轻蔑地冷笑,“朕也算是天子,岂能是阿猫阿狗就想得到的?”

“是。”苏筱陌捡起那供状,暗暗地叹了口气,尹忻云果真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她用一个无辜的人换回了尹蒙的性命,避重就轻还间接拍了司徒幻允的马屁,把这件事情扯到了皇上的身上,皇上绝对不会因为自己有魅力而再迁怒于别人。

果真如此,司徒幻允想了想:“俪妃人迟钝些,连自己的宫人都把握不住,这样,传朕的口谕,罚她半年的俸禄。”

“皇上所言极是……还有一件事情,董玉儿的毒去了,但是身体上留了疤痕,御医说,那疤怕是治不好了,玉儿的情绪很不对,不如皇上去安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