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叶九卿提到冤家也心惊胆战,用他的话说是报应。

冤家叫叶知秋,是掌柜的独女,从我来四方当铺就没见过掌柜的老婆,也没听任何人提及过。

叶知秋比我小两岁,一起在四方当铺长大,按理说该是青梅竹马才对,可从见面我们两人就没看对方顺眼过,小时候将军打骂我,心里不痛快我就欺负她,反正她也不会给叶九卿告状,性子比我还倔强。

叶九卿强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唯独对这个独生女无计可施,叶知秋什么事都和他对着干,叶九卿心里把她疼的像宝贝疙瘩,在叶知秋面前说话声音都不敢重了。

一肚子苦水不知道怎么吐,喝多了就说上辈子的冤孽,这辈子来找他讨债的冤家。

叶九卿原本就没打算指望她,能学了自己一身本事接管四方当铺,只希望她能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平平安安就好,可从小跟着一帮盗墓贼多少都会耳闻目染,最让叶九卿苦不堪言的是,叶知秋长大居然当上考古员。

叶九卿好歹也是行当里有名望的人,被自己独生女把脸打的,啪啪的。

城东的宅子就是叶知秋住的地方,我小时候就和她住那儿,长大后她看我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感觉,受不了她,我搬回四方当铺,叶知秋没搬走全是因为后山的战国古墓,她心里也明白,只要她还住那儿一天,那古墓就能完完整整保存一天。

因为封承小时候都教过我和叶知秋,叶知秋一直当他是启蒙老师,所以在封承面前叶知秋向来都很敬重,说到最后也只有让封承走一趟去告诉叶知秋城东古墓的事。

封承走了以后,叶九卿让我收好漆木匣子,想办法自己挑人支锅撘班子,四方当铺里的人行当里都认识,怕是不能用,我收好匣子说想一个人单干,一来不引人注意,二来也方便。

“单干?干不了!”将军一口否定郑重其事的说。“这可不是一般的东西,绝对不是挖一个墓那么简单,就你一个人想找到月宫九龙舫?就算让你找到,你一个人能挖的开?”

“听将军的,这事不可能单干,你总得找几个信得过的帮手。”赵阎在旁边也点头。

“我就认识当铺里的人,也只信得过他们,这羽龙的消息传出去,连掌柜都压不住的事,还指望和不认识的人搭伙?”我摊着手看看他们问。“何况我上哪儿找人去?”

“还真有人能帮你。”赵阎像是想起什么事。

“找谁帮他?”叶九卿问。

“刚才看见羽龙,我都忘了这茬事。”赵阎从身上拿出一个拜帖递到叶九卿面前。“宫羽到了成都,本打算来拜会掌柜,结果刚巧你们外出,宫羽就把拜帖留在了柜台让我转交。”

叶九卿眼睛一亮,表情有些柔和,看了看拜帖笑着说花明柳暗又一村,然后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我知道找谁帮你了。”叶九卿心满意足的微笑。

“找谁?”我好奇的问。

“干我们这行身边必须有过命交情的人,四方当铺的人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他们不会害你,可你不能用这些人。”叶九卿慢慢坐下来喝了一口茶接着说。“盗墓摸宝其实和做生意差不多,搭伙求财的事就没有靠谱的,人为财死,有时候父子都不行,就更别说兄弟朋友什么的,但有一种组合是最安全的。”

“什么关系?”我看叶九卿说的玄乎忍不住问。

“夫妻。”叶九卿脱口而出。

“……”我一愣,实在想不出这种所谓最安全的组合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年纪也不小了,四方当铺已经很多年没喜事,三天以后跟我去见人,给你寻一门亲,身边有媳妇帮你我也就放心了。”叶九卿轻描淡写的说。

“我上辈子估计是刨了你家祖坟,你让我去盗墓我也就认了,给我寻门亲,竟然还让我带着媳妇去盗墓。”我白了叶九卿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外走。“不去。”

“你咋就不识好歹呢,掌柜给你寻这门亲多少人求之不得,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好像都知道叶九卿要带我去见谁,将军在身后大声笑骂。“老子要再年轻十岁,这好事还能轮到你这王八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