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城东的宅子已经是晚上,田鸡四仰八叉躺在我床上,宫爵宁愿打地铺也不想和我们挤在一起,这段时间险象环生加之舟车劳顿,真是有些精疲力竭的感觉,回到这里总算稍微踏实轻松些。

我挤上床倒头就睡,可是怎么也睡不安稳,一晚上都心绪不宁迷迷糊糊,像是陷入一场冗长的梦,在梦里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不怀好意的盯着我。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我和田鸡挤在一张床上,憋屈的连手脚都伸展不开,起床时腰酸背痛,可我还是能看到那双眼睛。

顿时从睡眼惺忪被吓的清醒,叶知秋如今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翘着腿一言不发的盯着我。

“你怎么回来了?”一睁眼就看见她,好半天没平静下来。

“这话该我问你才对。”叶知秋声音冷淡,嫌弃的看着我两边。“我认为有必要和你好好谈谈。”

田鸡的手还放在我胸前,压的我喘不过气,我一脚把他踢开,这小子晚上打鼾不说,还流口水,我肩头湿了一大片,脖子上还有,我嫌弃的擦在宫爵身上,很茫然的问:“你和我谈什么?”

“你带两个人回来睡……你认为合适吗?”

“合适……”我完全听不懂叶知秋在说什么。“这有什么不合适的?这房里就一张床,我们不睡一起,难道睡地上?你要真不计较,我倒是想去你房间挤挤,我都快憋屈死了。”

哐!

椅子被叶知秋起身的时候推倒在地,我很茫然的看着她,叶知秋一脸愤恨,双目溅火,样子似乎想杀人。

“这谁啊?”田鸡被动静惊醒。

“哟,青梅竹马发火了,你得哄哄才行。”宫爵从地铺上坐起来,他已经见过叶知秋,知道她脾气,在旁边幸灾乐祸。

“你这脸跟翻书似的,怎么说变就变,我今天也没招惹你,好好的又怎么了?”我从床上下来穿好衣服认真的问。

“你好自为之,希望你检点和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叶知秋的声音透着怨气,愤愤不平扫视我们一眼。“我事情还多,回来收拾几件衣服就走,暂时不会回来,眼不见为净。”

我在门口堵住叶知秋,好歹也认识十多年,我们两人抬杠从来没有输赢,谁也没让过谁,反正我是习惯了她如今这幅横眉冷对千夫指的样子。

我拿出从姬渠古墓汉白玉画像中抄录回来的文字,让叶知秋帮忙看看翻译出来,这些文字事关重大,封承被叶九卿派出去收集消息,除了他之外我认识的人里面就只有她懂。

叶知秋对考古的痴迷远大于对我的不屑一顾,接过那些文字整个人立马变的兴奋,坐到桌边像是如获至宝激动不已。

叶知秋追问这些文字是从什么地方抄录,我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搪塞过去,叶知秋完全被那些文字所吸引,也没在意我的回答。

我找来纸笔放在她面前,一个早上她就翻译出五个字,我留意到叶知秋不时在看手表,心里有些奇怪,像她这样痴迷考古的人,要是往常得到这些文字,估计天塌下来她也没反应,可今天我感觉叶知秋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这些文字太多,我一时半会也翻译不出来,而且文字之中很多我也不认识,金文从出现到灭绝一共存在了一千多年,如今有记载的金文才三千多个字,可以辨别的两千左右。”叶知秋把文字收好样子有些焦急。“我最近事很多,我尽量抽空翻译出来,不过我还要翻查典籍核对,估计得用很长时间。”

“成,这事你放在心上,不过这文字的内容你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点点头再三叮嘱,看叶知秋急匆匆的样子随口问。“后山那古墓屁大点,到现在还没清理出来,看把你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