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给我黄条子的金主不是你这声音。”我随机应变,为了不让对方有所察觉。“这圈里黑吃黑的事不是没有,我兄弟三把命都豁出去,无非是求财,见到金主既然会交货。”

“想见金主也可以,就要看看你们够不够分量。”韩晋也不否认,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的说。

他的意思我懂,先见金主先亮底,看看我们到底从古墓里带出什么货,我朝田鸡点点头,他把用衣服包裹的金睚眦拿出来,旁边的刘天一看这东西眼睛都直了,估计是后悔没进去,打开手电照在金睚眦上,满脸贪婪用手敲了敲。

“实心的,这少说也有十斤啊!”

“这东西够不够分量?”我没有理会刘天,直视韩晋问。

韩晋把烟掉在嘴里,瞟了金睚眦一眼,上千年的金器,而且重达十斤的纯金物件,他仅仅是瞟了一眼,目光甚至都没在上面多停留丝毫,反而是上下打量我一番,弹着烟灰冷冷一笑。

“都说叶九卿是叶九凤,他可是无宝不落的贼凤凰,老狐狸不露面就派一个小狐狸来,叶九卿好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进去二十号人,出来你们三个,也算是九死一生,就拿出一个金器……就是说,你们三人的命加在一起就值这十斤黄金?你拿着这东西问我够不够分量,你也不怕丢了叶九卿的脸?”

我一怔,我们一直隐瞒身份,没人知道我和叶九卿的关系,可韩晋竟然一口说出来,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当时我交出有贝土的探铲,按道理第二天就可以开探墓,可金主却安排在三天之后。

我原以为金主是要准备筹划,现在看起来,金主是用三天时间摸我们的底,仅仅三天就能探察到我和叶九卿的关系,这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有一种能只手遮天的感觉。

盗墓行当里的人,都知道叶九卿的手段,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地里,从来没有谁敢直呼他的名字,而眼前这帮背景神秘的人似乎压根没把叶九卿放在眼里。

十多斤的黄金在韩晋眼中不值一提,很明显这群人的目的并非是冲着钱来的,金主想要找什么我再清楚不过,我下意识摸了摸放在身上的随侯珠,这个细小的动作没逃过韩晋的眼睛。

“看来金主之前说的话你没听太明白,不要紧,我再告诉你一次,首先是赏罚分明,其次是说一不二,前者的意思是说,你收了金主的钱,就得做你该做的事,金主包坑,出了货都得归金主,若是夹带藏私中饱私囊的话,这北邙山是埋人的好地,虽然没闲土,但我可以保证能给你三人找出块空地来。”韩晋用夹烟的指头戳着我胸口一字一句的说,然后继续吸了一口烟,声音有些缓和。“你想见金主总得拿点诚意出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忘了……”

韩晋的眼睛意味深长的落在我刚才下意识摸的地方,看情形想隐瞒随侯珠是不可能,即便我现在动手杀了他也无济于事,幕后主使依旧会逍遥法外。

“值钱的就这金器,其他东西倒是还有一件,不过不是什么金贵的东西。”宫爵走上来把话接过去,然后顺手从我衣兜里拿出随侯珠。“就一个破珠子,其他的真没有,就记得逃命,没时间带东西出来。”

宫爵故意说的无所谓,是不想引起韩晋察觉,当随侯珠拿出来那刻,我分明看见对面的韩晋手一抖,烟灰掉落在他手背,很明显他知道这珠子是什么。

“值不值钱都是金主的。”韩晋很快恢复了镇定,拿出四根金条丢在我们面前。“这四根金条再加上金睚眦算是你们的酬劳,珠子给我!”

宫爵在身后拉我衣角,应该是示意审时度势来日方长,千万不要意气用事,他的意思我懂,可如果把珠子交出去,我担心和仇人失之交臂,再想复仇就没那么容易了。

田鸡从地上连忙拾起金条,抱着金睚眦给韩晋道谢,转身瞪了我一眼,在我耳边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先忍着别硬拼,今儿把命搭上不值当。”

我深吸一口气,从宫爵手中接过随珠看了片刻,抬头和韩晋对视。

“真人面前不说假,大家也别藏着掖着,古墓里墓主是谁想必你也清楚,咱哥三搭上命才得到这颗春秋双宝之一的随侯珠,你就用四根黄条子加一个十来斤的睚眦打发我们,未免有些不地道,何况按照规矩,这么贵重的东西,得亲手和金主交接,你带我去见金主,我自然当面交货。”

“随侯珠?!”旁边的刘天一听瞠目结舌眼睛瞪的跟铜铃大。

我说完把随侯珠一握,山下就是洛河,相信韩晋明白我的意思,若是不答应我就把随珠扔到洛河之中。

“你们知道这是随侯珠……那就有意思了。”韩晋表情有些怪异,扔掉烟头踩灭后,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浅笑。

他的笑容我看不懂,可他的动作快的我也看不懂,韩晋扔烟头到开枪完全是一瞬间的事,呯的一声枪响后,刘天眉心多了一个洞,他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我们震惊的看着地上刘天的尸体,回头时那七八个黑衣人的枪口已经对准了我们。

“我来和你说说什么是规矩。”韩晋把枪递给旁边的人,重新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看着我们。“规矩是人定的,在这里我就是规矩,现在的规矩是,要么你们把随侯珠交出来,我再考虑杀不杀你们,或者我现在杀了你们,自己从你们尸体手中拿随珠,哦,不要想着把珠子扔到河里,我可以给你保证,你手还没抬起,已经和地上躺着的这人一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