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走了,我瞪着程恪:“你那么盯着露露干嘛?要吃人啊?”

“我不吃人,倒是看着你吃醋。”程恪浅浅一笑:“吃起了醋来,连你表妹也不放过。”

“你这就是对着镜子亲嘴——自恋!”我抿了抿嘴:“这里不对劲儿,你别以为我傻。”

“哦?”程恪有些好笑的看着我:“那你说,哪里不对劲儿?”

我鼓起了腮来:“哪里都不对劲儿。人既然没事,干嘛还摆一个空棺材?门口的招魂幡和白花也就那么挂着,听二舅的意思,家里亲戚还来了不少,那为什么没一个人想到赶紧把那些用不着的拿下去烧了,去去晦气?”

“不是你说的么?”程恪好整以暇的说道:“存在即合理。”

“就好比说吃供品的那个老太太,合理?”我说道:“阳宅没丧事却摆个棺材,照着你以前说的那个意思,是不是没主的香火,把孤魂野鬼给招来了?”

“所以你非但不傻,还挺聪明的。”程恪转过头看着黑漆漆的玻璃,说道:“这件事情,好像,挺有趣的。”

要真是葬礼,程恪这么说话,我非得跟他打一架不可,可是眼看着葬礼要取消,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气鼓鼓的扭身去卫生间了:“我洗澡,你不许跟过来。”

“嗯。”出其不意,素来极其不要脸的程恪居然真的给答应了,一双好看的桃花大眼,总是盯着玻璃外面的院子,像是院子里面,有更能引起他兴趣的东西,脸上若隐若现,露出了一抹邪气的笑容。

我也不知从来难测深浅的他有了什么新想法,就自己先去卫生间了。

卫生间该有的东西都一应俱全,跟市里的小区没什么区别,只是没有浴盆,只有一个莲蓬头。

我怕莲蓬头把马桶上的马桶坐垫弄湿了,就先合上了马桶的盖子,打开水冲了起来,不料想,才冲了一半,忽然莲蓬头的铁制水管忽然咚咚的响了起来,而且挺有节奏感,是两长一短,像是有谁在敲打一样!

我吓了一跳,醒悟过来,小楼里面的供暖和水管设备可能是连在一起的,说不定楼上的亲戚里谁带了熊孩子,正没事敲水管玩儿呢,就也没放在心上,眼睛落在自己漆黑的十个脚趾甲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劝慰自己,只要听程恪的话,按着他说的做就可以了,想那么多干嘛,反正我也救不了自己的。

程恪他,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不对,这一切的麻烦,都是他带来的,要不是他,现在我也许还优哉游哉的当一个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普通人呢,何至于此。

所以……我有点心虚的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他应该做的……不过,他要是不管我,我也没别的法子。

想着想着,“咚咚咚……”敲管子的声音更剧烈了,我顺手也回敲了几下,也照着两场一短的节奏,不过没想到我一敲,那个水管子居然不出声了。

大概熊孩子的父母听见了,觉出来扰民了,制止他了吧。我沾沾自喜于自己的威力,擦了沐浴露,香气一飘,让人心旷神怡,但这个时候,马桶忽然呼噜噜的响了起来。

我拧起眉头,水管子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