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的师父眯起了眼睛来。

而菖蒲此时心中所想的则是,这个小孩儿,真好玩儿。。

“程恪,你给我站住!”一个罗家的长辈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怒火攻心的就冲下了那连接着荷花池和大门口的石桥:“你这是干什么!简直胆大包天!”

程恪单薄的身子站住了,却倔强的不肯回头。。

“二爹爹,程恪欺负人!”小孩儿们一看,估计知道这个被称为了“二爹爹……”的一直都应该是个挺偏心的人,就赶紧过来告状:“他还养鬼!水里就有!”。

“跟你说了多少次,你不能欺负兄弟们?”那个被称为二爹爹的怒道:“往祠堂闭门思过,不放你,不许出来!”。

程恪也没说什么,不过一个不到七八岁的孩子,能怎么样。

是啊,他提起来过,祠堂里面的日子,习惯了。

“您看着,就是这个孩子。”“二爹爹……”回身将程华等小孩儿跟赶鸭子似的赶走了,露出挺诚恳的模样,对菖蒲的师父说道:“是不是……”

“是跟其他的孩子不一样。”菖蒲的师父答道:“带着点鬼气。”

“怎么样!”几个罗家人一听,立刻是个很逢迎的样子:“我们觉得也是,所以这一次,请您多费心了!”

接着,是一场招待,菖蒲趁乱偷偷的问道:“师父,这罗家自己就是出名的养鬼师,为什么要大老远的把咱们潭深镇的人给喊来?”“养鬼师不给自己家的人驱鬼,这是规矩。”那个师父喝了一口茶,淡淡然的说道:“就跟大夫不给自己看病一样。而他们顾及到了自己在西川的脸面,当然不愿意这件事情

被西川其他的家族给知道了,这便就大老远的将咱们给请来了。”

“原来如此。”菖蒲自小就是很伶俐的样子,此时,也透过了窗格子,望向了那个祠堂。

饭香袭人,不知道祠堂里是不是闻得到。

菖蒲忽然觉得,那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孩子,也许没饭吃吧。

这么想着,偷偷的在袖子里留下了两个豆沙包。

她的师父扫了一眼,却只是没看见的样子。

“那个孩子,看上去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席间,师父开了口:“是不是,没母亲了。”这话一问出来,席间所有人的目光却都有点躲闪,似乎全不想自己说,僵持了一下子,还是那个罚了程恪的“二爹爹……”开了口:“这个么……也算是吧,那个孩子,来历

本来就不太吉利,确实是个……棺材子。”

棺材子我也知道,是孕妇死后出生的,一般来说,是被认定跟母亲相克的讨命鬼,难怪……程恪从来没有过母亲,还被人这么避之不及,这种命相,注定孤独的不吉利。。“是我们一个兄弟从外面抱回来的,”那个“二爹爹……”说道:“说是自己的孩子,可是,毕竟没人知道,又是棺材子,这……我们也是考虑到他的血脉,才勉强留下的。他

爹时常不在家,孩子无人管教也就算了,主要是,您也看见了,万一伤了人,那我们可就是卖油的着火,自损门面啊……”。

是啊,请人驱鬼,也根本不是为了程恪,倒是为了自己。。

“没错。”菖蒲师父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怎么做,列位请放心吧。”

“不愧是潭深镇的杨家!”几个罗家的人喜不自禁,赶紧道了谢,全举起酒杯殷勤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