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望向了和煦的春水,面具被水光也映衬的潋滟,她吸了一口气,道:“痛……痛对我来说也并没有什么,我习惯了。。

后来……被最后一个主人给收养了,这样的试验才结束,可是……”

阿九说到了这里,苦笑了一下:“新的试验,才又开始了。这一次,我的身上,被涂了一层又一层的东西,像是给某个物件儿刷漆一样,那种东西凝结了之后,就会跟皮肤紧紧的粘贴在了一起,等到几乎合而为一的时候,主人就

会将那个东西给揭下来。”

阿九的声音不带着什么感觉,可是我却能听一个感同身受出来!

那不是……宛如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剥皮么!

菖蒲也是个为之动容的模样:“简直……是切肤之痛。”

都说十指连心痛,可是那种被剥皮的滋味,只怕更加让人难以忍受。“我说了,对痛,习惯了,”阿九露出了一个堪堪能被称之为天真的表情来:“但是有一天,我无意之中看到了那个涂抹在了我身上的汁液是怎么构成的,就不想再忍受下去

了……”

菖蒲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什么?”

阿九眨了眨眼睛,手轻轻的抚摸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喃喃道:“是皮。”

就连见惯了大风浪的菖蒲,都有点微微皱眉:“皮?”“人的皮,男女老少全有,半透明的,发黄,软绵绵堆叠在了一起,用大锅熬煮成了膏状……”阿九继续说道:“那个主人说,换一次皮,就能年轻一次,可是换皮太麻烦了

,还不如,一气呵成,制作出来一个永远也不会腐朽的肉体来。”

我想象出来了,那个“主人……”想将阿九,制作成了一个永恒的“容器……”啊。“后来身体出现了变化,开始陆陆续续的,掉下的成片的皮来,而落下皮肤的地方,非常粉嫩,宛如新生,”阿九接着叙述道:“主人说,要成功了,还恭喜我,能成为这么

优秀的一个容器,我开始害怕了起来。

我只能是个容器。而且,这个时候,不知道主人的哪一个环节出现了差错,用来熬煮的人皮之中,被混进去了某种了不得东西,那种东西渗透进了那一次给我涂抹的膏里,我的脸就坏掉了

很疼……连我也不能忍受的疼,我的脸融化了,像是被烤的蜡一样,大滴大滴的从脸上滑落下来。

主人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来他想了很多法子,全不能将我的脸给复原,于是有一天,他带来了一个新的孩子。

跟我一样,体质特殊的孩子。

我心里当然明白,‘容器’既然更换了,那我留在这里的意义,自然只剩下做原料了。

我不想做原料,就跑了出来,听说,魏长生的本事很大,我就直接来找他了。”

虽然阿九将事情说的跟流水账一样,可还是能听出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惊心动魄,越是轻描淡写的地方,反倒是越让人觉得后背发凉。

而菖蒲显然是对阿九说的话越来越感兴趣了:“之后,你身上开始一层一层的蜕皮,而容貌,也开始保持在这个年纪,再也没有变化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