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神识一从瓶中飞出,就直往机关上射去。当它再次从机关上飘起之时,中间又多了另一道神识——那是遇春的神识。

那缕神识紧紧地缠着遇春的神识,以完全压倒性的力量让遇春的神识动弹不得,连把消息传回本体都做不到。

林森扭动机关,“咔”的一声,房间正中央的石板突然向外弹开,露出个三尺来宽的通道。

“三十息之内一定要出来。”棱墨又提醒道。

林森马上跳进了通道里,她刚刚落到地上,就看到了琳琅满目的各类宝物,绚丽繁多的灵光宝气映得满室熠熠生辉。

这暗室出乎意料的大,就像一条长而宽的走廊,林森奔跑在这条堆满了宝物的走廊上,却没有多看一眼堆积在四周的宝物。她认为遇春应该是把那个穿越时空的仙器放在了最里层,所以她直往暗室深处跑去。

快要跑到尽头时林森放慢了脚步,她的神识快速地扫过四周,在各式各样的珍宝中寻找着那仙器的踪影。她猛地看到最里面的墙上立着个博古架,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宝,中间一格却有些奇怪,摆放着一个贴了封条的乌木匣子。

林森双眼一亮,以最快的速度瞬移到博古架前,把乌木匣子拿来下来。

看到贴在外面的层层封条,林森心中虽着急,但也只能耐下心来,把破解的法诀一道一道地打到封条上,等到封条全落下之后,林森迫不及待地把匣子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卷画轴。

南波丸曾和她说过,那仙器的形态是一卷不染笔墨的画轴,那应该是这个没错了。

林森阖上匣子,刚刚把整个乌木匣放进耳钉中,棱墨传音了过来——

“时间不够了,遇春快要察觉了。”

林森也不留恋此处,飞快地离开了暗室,往城主府大门的方向冲去。

看到林森的身影渐行渐远,棱墨却没有离开,一闪身也进到了暗室里。

棱墨直奔暗室最深处,来到博古架前,他看到博古架中间明显空了一个格子,了然地笑笑,接着目光落到了博古架最上面的一层。

那一层特别空旷,上面只放着个巴掌大的球体,整个球身晶莹剔透,唯独中心处雾蒙蒙的一片,似乎有什么东西萦绕其中,那雾蒙蒙的气体不停翻滚着,像是想要冲出球体的禁锢。

棱墨把它从架子上拿了下来,神情中带着某种满足和喜悦。

他的手覆到球体上方,口中念着艰涩的法诀,身上的灵气源源不断地往球体汇去。

棱墨的额头上不停有冷汗渗出,他神色晦暗,似乎在忍受极大的痛苦,直到他把口诀念完,他才缓了口气。

口诀念完的一瞬间,球体发出一阵刺眼的光芒,把整个暗室都笼罩其中,球中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紧接着暗室中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宝贝全都漂浮了起来,空中突然出现一个气流形成的漩涡,漂浮在半空的宝贝们全都被吸进了漩涡里。

棱墨轻轻地吁了口气,随后又剧烈地咳嗽起来。这个空间转移术需要耗费巨大的心神与灵气,好像体内的催命香余毒又压制不住了。不过和今天的收获比起来,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棱墨把手中的球体收进储物空间,心情愉悦的离开了暗室。

等到棱墨离开园子后,那缕压制住遇春神识的神识才缓缓松开。它并没有回到棱墨的身边,而是往城主府外飞去。

遇春那缕神识刚刚自由,就发现机关被动过了,而暗室里已经空无一物,连粒灰尘都没剩下。那缕神识迅速地追出书房,往大门的方向飞去,看到了正往大门处逃跑的林森。

与此同时,在卧房里打坐的遇春收到了神识传来的消息,他慌乱地从塌上起来,推开房门往外追去。

遇春气愤又惊惧,这丫头不是已经被他杀了吗?怎么会又突然活了过来?还飞升到了仙灵界,甚至混进城主府中把他的所有家当都偷走了!这丫头难道隐藏了实力不成?书房外守着的四个出窍期修士全都倒在地上,不知是死是活,而她竟还能瞒过他的神识,把整个暗室一搬而空,这丫头真是邪门了!

他当年亲眼看着林森死后才放心地回到仙灵界,一心以为何善的命运轨迹能够纠正回来,谁知他在云端城左等右等也不见何善飞升,他也再无法掐算出何善的情况。他只能又使用了一次那卷画轴,才发现何善早就被那丫头杀了,就在他杀死那丫头的同一天!

命运最是爱捉弄人,如果他能早一点儿下界,说不定何善就不会被那丫头杀死了……

后悔与愤怒把遇春折磨得够呛,那天的他情绪失控,在屋里摔了好多东西,甚至连平时宝贝的画轴也摔到了地上。

画轴上的预言并没有实现,预言的主人公甚至还死了。他为此下降的修为,付出的心头精血,一出城主府就挨雷劈的境遇……所有的一切都付之东流,遇春一时之间心灰意冷。他本想把画轴毁掉,但最后还是舍不得,只能把它重新封好,放到了暗室里,眼不见心不烦。

想起这些年心中所受的折磨与被困城主府的悲惨境遇,遇春双眼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