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安是个大写的悲剧。

回来第一天,就独守空房了。而且连自家屋子都没进去的机会了。

门口守了一大票豺狼虎豹,在叶家周围看护。跟防贼似的。

周氏这一年多里早就不是传说中的温油小媳妇儿了。反而性子里带了些爽利,偶尔惹急了还要霸气侧漏。

以前就护叶拾舟,现在更是变本加厉。那失而复得的相公故而稀罕,但跟闺女站一块儿那就坑了。

叶淮安苦哈哈的抱着碗喝了口汤,站在营房前,万分忧愁。这三百将士一下子就没了用武之地。

此时云粟已经擦洗干净了,哭了一通,那高庄远去哄了哄也就顺势回来了。

“叶哥,你再喝一碗吧。我估计你今晚也是吃不上热饭的。”肖季摇着头给他断了饭菜,一脸的同情。

看着那边远远走来的云粟颇有些不耐。

若不是要送她回京,真想半道上把她扔了。完成任务倒是个正常人,一回南诸境内,这智商感觉就下线了。

她那心思虽未说出口,但几个兄弟却是有些明白的。至于叶哥,估计就没把她当女人。但有时候他又有些怀疑,是不是叶哥知道些什么他们不知道的。

“吃不吃倒也罢了,那是我欠家里的。横竖也是应该的。县衙那边可来人了?”叶淮安放下碗。

只要回了家,他这心里就安定了许多。

虽然,如今他并不能进门.....

“还没,大雪封了山,这路上又被挖烂了车马进不来。这村里人倒是老少都会滑雪,估计衙役可苦了。”肖季至今惊愕不已,这村里强悍的简直不是一点点。

那垒得小山高的蛮子尸体,被扒的精光,来来回回还有人上去翻两下有没有遗落的。民风之彪悍,令人发指。

“叶大人,村口县令带人来了。”有将士过来禀报。

本来来帮忙之人,却都成了累赘。真是悲伤。

“咱们去看看吧。这陈县令倒是有些能力,本来是外放的京官,在这安乐镇待了好几年,估计明年也该往上走走了。回京也有可能。”肖季见云粟要过来,引着叶淮安便转身走了。

叶淮安也一副没看见云粟的样子。自然毫无做作,演技十足。

云粟脸上的笑顿时便僵住了。

手掌轻轻握紧了。

临安村的村民早就换下了血糊糊的衣裳,精神抖擞的在村口磕着瓜子踩着滑雪板四处溜达。

陈大人带着人进来时,站在那空旷干净的村头瞅着满村欢声笑语,是惊悚的。

甚至路上听说临安村出事,陶然村的村民也过来了一些。呼呼啦啦倒是一大票人。

“就是他,就是他们!就是那些畜生啊,害死了我闺女。就是那个畜生,带着人把我闺女活生生逼死了!”惊愕的衙役队伍中冲出一个身形消瘦的男子。

中年男人疯了一般捡起地上的石头,踉踉跄跄的朝那几堆尸体爬过去。泪水下满目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