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玖夏和苍池夕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尽量当个空气球,把今夜安稳地应付过去。

把那几个公子哥打发了,狠狠的扬眉吐气了一番,苍池夕心情很不错。

经过刚才的“共患难”,两人的交情明显好了点。

她倒了杯酒,便与她对碰了一下。

“夏夏,来,我们干一杯。”苍池夕很是豪气,称呼从礼貌的夏昭仪变成了亲切的夏夏。

二人干杯。

苍池夕毫无形象的抹了抹唇角,吐了口气,“你不知道,今天是我这一年来最高兴的一天!我苍池夕虽然是个公主,但没有哪一天是过的快活的!”

语气间极力想掩盖的没落还是不知觉地蹦了出来。

黎玖夏看了她一眼,沉吟了下,“看来皇上对你不太好。也对,皇室都是这样。”

能当上皇帝的那个,又怎么可能是个多情的人呢。

再说了,那么多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怎么会每个都照顾的好好的。

心中正如此想着,却见苍池夕摇了摇头,脸上满是失落,“其实,我和皇兄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啊?”她黑线,抽了抽嘴角,“那他也太不是东西了!”

“其实小时候我们很好的……但是后来……”她眸光越来越黯淡,说着说着,又喝了杯酒。

正想再说些什么。

四周众人忽的齐齐站起了身,声音响遍整个大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正上方,身着月白色长袍的男人出现,缓缓坐到龙椅上。

他的身上有一种慵懒的气息,休闲简单的宽大长袍穿在他身上别有一番风味,明明有个严谨霸气的身份,却总让人觉得他只是个遗世独立的谪仙,然那慵懒间又带着一丝让人不敢放肆的威压。墨法松散地束在身后,几缕发丝落在额前。一双黑中隐着莫测的紫的眼睛淡淡地扫过殿内,轻懒的声音响起,“众爱卿不必多礼,”

众人又行了个礼半鞠躬礼,这才坐下。

角落的黎玖夏眼睛一瞥他,心里就骂了句娘。

他之前不是说要换衣服去么?

他现在穿的不还是之前那件!

他在耍她?

不对,他何必耍她?

还是……

还是说,他不想跟她一起出现?所以才找了借口开溜?

唔,那这么说来,她也安全了。

他明显是嫌弃她的。她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当个空气了。

心中暗喜,她好心情地去拿酒壶,准备自己和自己碰一杯——

“夏昭仪。”似笑非笑的声音忽的响在不算安静地大殿中,却让所有人都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倒酒的手一顿。

卧——槽——

不是在叫她,不是在叫她……

她眼观鼻鼻观心。

手臂被人撞了撞,苍池夕有些紧张的声音响在一侧,“夏夏,皇兄在叫你。”

黎玖夏眼角跳了跳,是在叫我,又不是叫你,你紧张个什么劲。

长乐宫大殿金碧辉煌,扬长宽广。火红的长毯铺在殿中央,两侧坐满了人,他们一举一动皆有礼而不凡,觥筹交错间,苍然大皇帝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静止。只剩角落乐师奏着轻扬的乐曲,中间舞娘优美的舞蹈。

无数道目光忽的聚集到了自己身上,黎玖夏心底深深一叹,慢条斯理地放下酒壶,抬起头,目光对上男人的视线。

她得体的微笑,“皇上是在叫……臣妾么?”

男人眉梢微微一挑,“过来。”

黎玖夏,“……”

“夏夏,皇兄叫你上去呢。”苍池夕紧张的声音及时出现,再次提醒。

她差点吐血。

她现在终于信了,这苍池夕是苍然的亲妹妹!

特么明里暗里都帮着她哥呢!

她想当空气啊!她不想过去当靶子啊!

可是,一切幻想在他喊她的那会已经破灭。

这大殿的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

包括恨她恨的牙痒痒的媛妃,和那个云柳源。

狠狠握了握拳,她咬牙,瞪了苍池夕一眼,又对上那皇帝略有些危险的目光。

踏着沉重的步子,她走了过去。

这大殿很长,她走得很慢。

走到一半,又见他看着她的眸子微微眯了眯,似在示意什么。

她心头一沉。

这人怎么好像在威胁她?

想到她的玄龙玉还在他身上,她牙齿咬的咯咯作响,几步走了上去。

“皇上,您……”

她刚开口,便被打断。

他斜睨了她一眼,忽地拍了拍他那宽大的龙椅。“坐。”

“……”黎玖夏险些吐血。

她讪讪一笑,声音很低很小,“皇上,这是龙椅,我不合适……”

“朕的椅子,朕让谁坐,就让谁坐。”他挑眉看她,说的话却很是欠扁。

“我……”

“哎,你说过你对朕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如今让你坐个位子,你都不愿,让朕如何相信你对朕是忠诚的呢。”他不再看她,声音凉凉的。

她俏脸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