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郭少本刚刚开好药方,起身赶去太医院抓药之时,夜未央也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人未到声先至,大老远便听到他朗朗说话的声音:“朕听说千皓提前回来了,而且还病了?”语气中没什么怒意,反而能让人听出一丝兴奋。

在门口迎他的孙姑姑笑道:“是皇上,三皇子回宫了,刚刚郭太医已经诊过,说是痢疾。”

“嗯,暖贵嫔和可随三皇子同时回来了?”夜未央边走边问。

孙姑姑答:“回皇上,暖贵嫔也回来了。”

两人一问一答间,夜未央已经大步走进了永寿宫的正殿。

在他长身玉立,伟岸挺拔的身姿出现在季子衿的视线里时,她忍不住身子颤了颤。那种再见他时内心窜出的喜悦之感,犹如春风中燃烧的火苗一般,不但压也压不住,反而是越烧越旺,直窜得她面色绯红,一时怔住。

她不是应该怪他、气他的吗?为什么这一切都会被两个月来浓浓的思念所取代?

“皇上万福金安!”

一屋子的人齐齐向夜未央行礼,他目光在屋内扫视一圈,最后落在季子衿身上,本来一脸喜悦的表情不由皱了皱,大步走过去牵起她的手不无担心地说道:“到底是千皓病了,还是你病了?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有没有让太医瞧一下?”

双手被他握住,季子衿不由一惊,抬头愣愣地看着他发呆。

“怎么这样看着朕?”他笑着问道。

她这才略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谢皇上关怀,嫔妾没事。”

“等下要让太医诊一诊,朕才放心。”夜未央说完,望了望四周,又道:“千皓和太医呢?”

孙姑姑上前笑答:“回皇上,三皇子和太后娘娘在太后寝殿躺着呢。郭太医去太医院为三皇子抓药了。”

“嗯,朕等下进去看三皇子,你们都先下去吧。”夜未央挥了挥手,目光却依旧在季子衿的身上流连忘返。

夜未央谴开了殿内的其它人,扯着季子衿的双手将她拉近了一些,双目凝视着她的小脸,似笑非笑地柔声道:“你这一走就是两个月,人不回来,消息也没有一个,是不是在别院里乐不思蜀,把朕这个夫君都给忘了?”

季子衿一怔,迎上他的目光。忽然觉得他还是从前的他,待她亦如从前那般温柔、热情。或许她的微微醋意,皆因自己太小家子气,或许他安排太医院给自己送去的“补药”真的是为自己好。

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想原谅他。可是一想到那“药”,那不能令自己有孕的药,她的心里就如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令她心口觉得堵得慌,甚至是呼吸困难。

夜未央并没有觉察到她脸上的异色,反而热情地将她拥进怀中,喜悦道:“你不想朕,朕可是天天想你呢!有好几次朕都想差人把你接回来,可一想着你是去别院为老佛爷侍疾,终是忍住了。今儿静妃差人回宫说老佛爷病重,请示要不要回宫调养,朕是既难过又开心。难过的是老佛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的,开心的是朕可以见到你了。”

他说完不由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这一抱竟将那些异常诚恳真挚的话变得更加坦诚与率直。她靠在夜未央的胸前,感受着他胸口强劲有力地心跳,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他,两行清泪情不自禁地缓缓而落。

“怎么还哭了?”夜未央温柔地帮她试着眼泪,笑道:“是不是高兴过了头?”

“哪有!”她倔强地转身,自己偷偷去擦泪。

他一笑,双臂展开自身后搂住她的纤腰,低头用下鄂抵着她的香肩,狭促地笑了笑,温热的气流在她耳边流转,不由得她也笑了。

“今晚朕去暖秀宫陪你可好?。”他在她耳边悄声说着。

“不好!”她脸红心跳。

“不好?”他双肩耸了耸,摊手道:“既然朕去暖秀宫陪你不好,那只好你来养心殿陪朕了。”

季子衿终于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而后夜未央不顾她的面红耳赤便牵着她的手进了太后的寝殿。此时千皓正躺在太后的雕花大床之上,眼睛似闭非闭,整个人看上去也似睡非睡之态,太后正守在一旁,忧心地看着他。

“母后,千皓怎么样?”夜未央走过去,俯身去看。

太后摇了摇头,道:“郭太医倒是说服几副药就没事了,春末夏初是易感痢疾的,叫哀家不要太担心。不过哀家看这孩子病得连话都不说了,看着真是让人心疼啊!”

“母后莫担心,小孩子都要在小病小痛的经历中长大的,这样折腾一下反而长得结实。”夜未央笑着劝慰道。

太后也笑了:“嗯,小病小痛的咱不怕,及时诊治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