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轻轻一笑,对着崔文卿小声言道:“文卿兄,你觉得如何?”

崔文卿摸了摸鼻尖,笑道:“或许这就是恶人还需恶人磨吧。”

苏轼气结,故作不满的言道:“我这可是在帮你,没想到却是妄作恶人了?”

崔文卿哈哈笑道:“是是是,那就多谢苏兄一片好意了。”

话音落点,一直站在旁边默然无语的苏三微笑插言道:“公子他就是这个臭脾气,还请崔公子多多包涵,不要怪他。”

崔文卿笑道:“嫉恶如仇真男子,不怕强权伟丈夫,在下佩服苏兄还来不及,又怎会怪他!”

“知我者文卿兄也!”苏轼只觉崔文卿之言大对胃口,忍不住颔首大笑,一把拉住崔文卿的手,笑语言道,“来,文卿兄,咱们一道入园。”

“好!”崔文卿点点头,任由他拉着,一并朝着宁园正门而去。

待跨过门槛的时候,也不知苏轼是有意还是无意,直接用鞋底在门槛上印上了一个清晰的脚印,看得一旁打扫的王别驾鼻子都差点气歪了,却是无可奈何。

两人与维密娘子进入园中,可见绿荫成片,水流淙淙,青砖小道上早有吏员在此等候引领。

引领吏员刚才目睹了宁园门口所发生的一切,心知崔文卿和苏轼两人可不是善茬,连忙快步迎上谦卑笑道:“今日饮宴之地设在胡杨林当中,请崔公子和苏公子跟随下官前来便可,至于维密娘子们,还请到表演区就坐。”

闻言,崔文卿眉头轻轻一皱,笑道:“怎么,难道两者还不在同一区域之内么?”

吏员笑着解释道:“启禀崔公子,今日前来表演节目的舞姬、歌伎、艺人人数太多,自然不能与士子们同座,故此须得在另外之处就坐。”

崔文卿明白过来,想想自己今天也是凭借维密娘子的请柬而来,于是乎颔首言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也前去表演区就坐便是。”说完之后对着苏轼抬手一拱,笑道:“苏兄,在下先且告辞,咱们待会再见。”

“文卿兄且慢。”苏轼连忙叫住了他,笑语言道,“诗词雅集少了文卿兄这样的磐磐大才,岂不失色不少?况且待会说不定大都督也会前来,故此文卿兄还是跟随在下前去饮宴之地落座为妥。”

引领吏员也是忙不迭的颔首道:“以崔公子你的身份,本就是刺史大人的高朋,岂能纡尊降贵前去表演区落座?还请崔公子不要让下官为难。”

吴采尔亦是笑道:“公子,要不你就与苏公子一道前去吧,反正你跟着我们前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崔文卿闻言大囧,反倒是苏轼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执着他的手笑言道:“怎么地,难道还舍不得你的维密娘子们不成?走吧,还是跟着我一并前去赴宴,顺便还可以吟诗作赋一番,为大家展示一下你崔公子的威风。”

崔文卿苦笑颔首,只得跟随苏轼一并去了。

在引领吏员的带路下,崔文卿、苏轼还有荷叶、苏三顺着青砖小道一并朝着胡杨林走去。

初夏时节,黄昏将至,宁园内竹林青绿,胡杨挺拔,茅屋亭台错落于山水之间,一派清幽脱俗的出世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