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崔文卿唤来了小荷叶,开始整理着装。

想来那陈学士必定是一个古板守旧,迂阔庄严的老学究,崔文卿的装束自然非常的正式。

头戴一顶黑纱翘角幞头,幞头中间镶嵌着一方碧绿的美玉,身上则穿学风甚浓的月白色横襕长衫,圆领大袖,衣袂飘飘,手中再是一把风流折扇,既有几分学子的严谨认真,也有几分文士的风流倜傥。

折秀一直身在院中踱步等待,见到崔文卿出门而来,止不住美目一亮,满是颔首道:“第一印象非常重要,如此装束正好,相信陈学士看了也会觉得你一表人才,乃可堪造就之才。”

崔文卿苦笑言道:“秀姐你就不要取笑我啦,这身衣服袖大宽松,穿在身在真是百般不自在。”

折秀白了他一眼:“不习惯也得这么穿。”言罢,走上前来替他理了理衣襟上的褶皱,轻笑莞尔道,“走吧,咱们出门,我陪你一道前去。”

吩咐仆役带上礼盒,折秀与崔文卿同坐杨府高车,从偏门出府,磷磷隆隆的朝着长街上而去。

适当清晨,积善坊大街人来人往,车流穿梭,一片热闹气象。

而因积善坊内多住达官贵胄,名门世家,故此长街上的人们多为锦衣华服,穿着讲究,看起来富贵逼人。

崔文卿却没多少兴趣打量街景,想及快要见到那位声名显赫的陈学士,心内还是忍不住有些小紧张,没话找话的问道:“秀姐,敢问陈学士住在何处呢?”

折秀纤手一动,掀开了她那面的车帘,回首笑答道:“陈学士与我们一样,也是家住积善坊内,就是那间毗邻洛河的八贤王府,过去也没多远。”

崔文卿自然知道八贤王是谁,那可是太宗皇帝唯一的亲弟弟,不过这陈学士与八贤王是何等关系,为何竟是住在一起?

心念及此,崔文卿猛然醒悟陈姓可是帝室之姓,那八贤王不也姓陈么!于是乎笑言道:“照秀姐这么说,这陈学士莫非还是八贤王的亲戚不成?竟住在八贤王府中?”

折秀颇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悠然笑言:“陈学士可是八贤王唯一的女儿,诏封落雁郡主,他们自然住在一起,这些阿昭都没告诉过你吗?”

恰如冬雷击顶,崔文卿愣了愣登时石化,傻乎乎的望着折秀,双目中闪动着惊讶莫名之色,半响都没有吭声。

“文卿,你这是怎么了?”折秀用纤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却是一头雾水。

崔文卿从无比震惊中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言道:“搞了大半天,原来这陈学士竟是一个女子,为什么你们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这件事啊!”

折秀这才弄明白他惊讶何来,不由促狭笑道:“原来你现在才知道陈学士的身份,我们都以为阿昭给你说过哩,故而才没有专门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