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这么对视半响,崔文卿忽地从桌前站了起来,惊喜不已的高声言道:“娘子,你怎么来了?”

对于他的问题,折昭恍若未觉,满是惊讶的开口问道:“夫君,你这是在……”

“哦,还未给娘子你介绍。”见到折昭,崔文卿如沐春风,指着那中年男子笑道,“这位兄台名为杜少枫,乃是北市青衣社的社长,今日前来是专程与我谈一笔生意。”

说完之后,他又对着中年男子笑道:“杜大哥,这位便是我家娘子折昭了。”

称作杜少枫的中年男子连忙对着折昭拱手,爽朗笑道:“大都督威名如雷灌耳,在下早就有所耳闻,今日得见大都督芳容,实在三生有幸。”言罢,又是深深一个长躬。

陡然之间,折昭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弄错了什么,回身一望那两个正哀嚎着相扶入内的青衣壮汉,俏脸上有了一丝哭笑不得之色。

见到折昭正在眼前,那名痛得呲牙咧嘴的青衣壮汉顿时惊怒交集的开口道:“社长,这个小子打伤了我们硬闯入内,还请社长将之拿下为弟兄们出气。”

话音落点,崔文卿和杜少枫同时一呆,疑惑的目光通通望向了折昭,满是错愕不解。

折昭面颊微微泛红,但还是从容淡定的摊了摊手,言道:“抱歉,是他们先阻拦我的。”

听到此话,崔文卿大是啼笑皆非,待到双方弄清楚缘由,才发现原来此事乃是一场误会。

今日崔文卿之所以会前来服饰店,一是因为他估计折昭差不多要午时才会回府,二来则是因为青衣社社长杜少枫到访,崔文卿于情于理也应该见他一见。

从昔日说来,青衣社的确是北市地痞流氓的组织,然而在这位杜少枫担任社长之后,整个青衣社焕然一新,再也没有出现欺行霸市,敲诈勒索之事。

目前青衣社的主要业务,便是为北市内的商家提供一定的保护。

例如押送货物,看守店面,排忧解难等等,许多有了青衣社保护的商家,更可避免其他地痞流氓的敲诈。

当然,为了表示感谢,商家们也会支付一定费用给青衣社。

用崔文卿的话来说,杜少枫所领导的青衣社比起以前,已是将保押费合法化了。

不过此乃区区小钱,崔文卿倒也不在意,况且有青衣社相助,许多事情做起来要便利许多,故而他也就同意了,才与杜少枫出现了相谈甚欢的那一幕。

至于杜少枫的那位手下青衣壮汉,刚才折昭进门的时候,他本是想吓唬吓唬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少年郎,完全没料到对方居然武艺如此高强,自是有苦也说不出了。

待到杜少枫向着折昭赔礼道歉,并率领手下离开之后,折昭才颇觉无奈的笑道:“我还以为当真是有狂徒临门威胁于你,竟没想到居然是一场误会。”

崔文卿颔首笑道:“不过比起以前小打小闹的青衣社,这位杜少枫社长才是做大事的人呐,咱们做生意,不仅要与官场白道交好,更要懂得与市井黑道相处,才能一本万利,生意兴隆。”

折昭不太懂这些商贾之道,翻了崔文卿一个白眼道:“就你厉害,让你前来洛阳城钻习学问,没想到你却来开服饰店,真是不务正业!”

崔文卿笑嘻嘻的言道:“启禀娘子,为夫可是学业事业两不误,陈学士还经常夸奖我勤敏好学,不耻下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