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耳畔嗡嗡议论,崔文卿却是嗤之以鼻的。

因为他知道折昭现在正在隩州军营忙碌新军训练之事,根本不可能返回府州,更加不可能前来出席这个她根本就不敢兴趣的诗词雅集。

至于童州,前段时间因那场争论事件,童相公多多少少有些尴尬,自觉不好意思面对崔文卿,故此在银票发行结束之久,就离开府州返回太原去了,短期之内决然没有可能再来府州。

那这位尊贵客人既不是折昭,又不是童州,那究竟会是谁了?

崔文卿想不明白,自然不会多想,瞧见旁边的苏轼扭扭捏捏,欲言又止,想问却不好意思问的模样,便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向着吴柔萱问出了苏轼最为关切的问题:“那敢问吴姑娘,倘若取得诗词雅集头魁,也不知道能否与姑娘你秉烛夜谈,讨论文学诗词呢?”

此话一出,原本闹哄哄的广场顿时就一片安静。

众才子循声望来,膛目结舌的望着崔文卿,又是惊讶又觉兴奋,更有许多人不能置信。

他们不敢相信这位才子居然当众问出了大家一直想问,却又不敢去问的问题,而且还没有一丝一毫的避讳。

此人真乃猛士,这样的话也能问出口,实在太令人敬佩了。

一时之间,在座所有才子都对崔文卿投来了敬佩不已的目光。

然作为才女,苏凝却是对崔文卿投来了愤怒的目光,一张娇靥更是气得雪白,咬紧银牙切齿痛骂:“这个登徒浪子!实在可恶!简直斯文扫地!”

闻言,荷叶忍不住小声争辩道:“苏姐姐,我家公子也是快人快语而已……”

“什么快人快语!”苏凝一声冷哼,望着崔文卿恼怒道,“你没听见他刚才说的?居然厚颜无耻想要与那狐媚女子秉烛夜谈?”

荷叶奇怪言道:“公子说了秉烛夜谈是谈论文学诗词啊,难道这还有什么错?”

苏凝哭笑不得,红着脸言道:“你还真相信孤男寡女在一起秉烛夜谈讨论诗词?我看他是另有目的才是!”

旁边坐着的王鹏举今天已经多次被崔文卿在苏凝面前抢去了风头,本就对他非常不快,见到苏凝生气,立即冷笑点头道:“苏姑娘说的不错,在下生平最是痛恨如崔轼这种披着才士之皮,却行禽兽之举的卑劣小人,实乃斯文败类!”

苏凝阴沉着俏脸点点头,目光望向场中,却见那吴柔萱经过微微错愕之后,忽地展颜一笑犹如昙花乍现,美得让人觉得是心惊动魄,轻柔细语的言道:“只要能够取得诗词雅集头魁,奴也未尝不可与公子你夜谈一番。”

此言落点,恰如巨石入池,在经过短暂的不能置信后,所有才子全都忍不住欢声雷动了。

广场旁边的帐篷内,正在品着香茗的陈宁陌突闻此声,一双黛眉微不可觉的蹙了一下,显然觉得外面的这些才子们有些轻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