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身后粗长而又愤怒的鼻息,易左使转过身来,目光幽幽的望着折惟本,冷声问道:“怎么?折长史还有什么不满之处?”

“哼!”随着一声冷哼,折惟本拍案而起,震得棋笥内的棋子嗡嗡作响,“好一个智谋超群的易左使,这次,你连我折惟本也一起算计了!”

“桀桀桀桀……折长史何出此言?我们现在可是亲密的盟友啊!”

“少糊弄我!你前段时间安排那场美人计时,故意让继宣前去招惹崔文卿,倘若陆若瑄投诚,崔文卿必定会怀疑阴谋的背后有我折惟本的影子,如此一来,崔文卿和折昭岂不是要怀疑到我的头上?只怕就连老夫,也成为了你对付崔文卿的诱饵!”

“长史不愧为明白人啊!”易左使一叹,“不错,待崔文卿得知此事的背后也有折长史参与时,相信就如那咬紧诱饵的鱼儿,再也舍不得脱钩了。”

折惟本脸都差点气青了,盛怒不已的质问道:“既然是盟友,为何要如此算计老夫?你可知道老夫这几年为蒙蔽折昭的耳目,是如何度日的么?”

易左使冷笑道:“长史足足当了两年的缩头乌龟,在下岂能不知?然这条计策可是经过西夏军武堂大统领同意的,也由不得长史你置身事外。”

闻言,折惟本心头一凉,涌出了一阵无可奈何的屈辱和悲凉。

曾经何时,他乃大齐正四品振武军大都督,几乎架空了折昭,成为了振武军以及折家实际掌权人物,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无比的风光。

没想到如今,却成为了如此卑微的存在,不仅投靠了厮杀多年的宿敌,更是仰宿敌鼻息而活,实在好不狼狈。

为西夏暗中传递情报这么久,折惟本认为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以为西夏会拿他当人看,然没想到西夏为了引诱崔文卿上当,居然连他都是毫不犹豫的抛弃了,如此作法,实乃让人心寒。

然而……现在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只有胜过崔文卿和折昭,他才能一雪前耻,恢复昔日的权势和地位。

想到这里,折惟本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淡淡发问:“下一步,需要我如何做?”

“阁下能屈能伸,不愧是人杰啊!”易左使一阵大笑,分不清此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说罢,易左使走到案几前与折惟本同时落座,喁喁之声在宁静的黑夜响起,久久没有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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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黄叶飘零,河曲县外正驻扎这一支庞大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