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宛宛与赵丽蓉傻住了,好半晌赵丽蓉才想到跑过去捡耳环,蹲在地上吃吃道:“这对淡水珍珠耳环纯白纯白的,哪里肮脏了?”

“笨蛋,她这是拐弯抹脚骂你我脏呢!”唐宛宛差点气炸了,没想到这谢真沂竟不吃这套,好,既然你给脸不要脸,就别怪我撕破脸了,“一个小小的出纳,勾引了秦少不说,还想留半夜去敲叶展池的房门,我可告诉你,叶展池在业界可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眼光极高,就凭你这姿色,给吃惯了荤菜的秦少尝尝鲜还差不多,少在叶展池身上打主意,他才瞧不上你!”

“唐宛宛,并非人家如何品评你,你就须以同样的目光看待他人。”谢真沂已面露寒意。

“你少血口喷人,我唐宛宛向来洁身自好,那些娱媒调侃我同行黑我,全是因为她们忌妒我的身材与人气!”

唉,谢真沂暗自摇头,不直接杀入对方死穴这事怕是没完了,周身散出肃穆之气,“在我看来,自身清誉是何等重要,唐小姐你虽是一介戏子,但也应恪守本分,若是有些许的自爱,亦不该在这深夜入男子闺房,更何况该男子亦是戏子一名,值得?”

“神经病,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唐宛宛都听得不耐烦了,转而又道,“神神唠唠搞得跟个古代圣人一样!”

赵丽蓉突然凑近唐宛宛,小声提醒道:“宛姐,我觉得她把自己当皇后了。”

唐宛宛觉得赵丽蓉形容地有道理极了,带着一丝警觉冷笑道:“秦少不过喊你两声小皇后,还真把自己当皇后了,你给我记住了,本宫才是胡导、杨导钦点的女主角,只有我才配出演胥皇后一角,就你这乡下妹少来跟我争!”

“你都说了,是出演,本宫与一介戏子争假皇后的名头,有这必要么?走了,你好自为之吧!”谢真沂见唐宛宛二人脸色甚是难看,也不给她们回嘴的机会,双手捂住豆皮便走了。

“谢真沂!你威胁我!”唐宛宛败了,又不甘心,冲谢真沂背影大叫,“我唐宛宛迟早要你好看!”

威胁?呵呵,叫你自己注重名节,反倒成了威胁?谢真沂脚下的步子顿了顿,这豆皮怕是不够烫了,要不要再回主楼重新加下热?

“池哥,谢小姐好像替你挡了朵烂桃花哎。”夜跑归来,气喘吁吁的虞鲤对站在一旁心情甚佳的叶展池道,“我再去订几锅豆皮明早给她加个餐?”

豆皮虽不够烫了,但味道还是着实不错的。

谢真沂一个人躲在房间,盘着腿坐在床上将豆皮一扫而空,好久没有吃得这么畅快与自在了,在打出一个响亮且舒畅的饱嗝后,谢真沂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这些日子她越来越放纵自己了,如果有一天她又莫名其妙地魂回端莹莹身上,她该如何改掉这边养成的陋习,如何戒掉贪吃嗜睡的*,如何重新展现后宫之主的端庄?

她心浅,容易满足,也特别懒散,再让她重新学习一遍宫廷礼仪,被一群自视甚高的老嬷嬷天天灌输后宫规矩,她是真的会疯掉!

想到这,谢真沂立即身姿端坐,从头至尾将《女诫》默背一遍,又移步至洗手间整理仪容仪表,对镜摆出各种举止造型,最后两手端于胸前,身姿挺拔地踢起长裙悠悠踱出洗手间。

这时,高洁已经回房了,与她一起坐在床上的还有方才散步时遇见的那名女子刘苋。

谢真沂目不斜视地从两人面前经过,刘苋向她问好,谢真沂侧颈回望她一眼,带着一脸的肃穆微微颔首当是回礼,本就身材修长的谢真沂,此刻带给两人一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谢真沂对自己的端庄与大气很是满意,只是许久未端着,今晚又恶战两回,感觉有些吃力,正欲上床躺会,又被高洁一把用力连拽带拖地推进了洗手间。

谢真沂倚靠在洗手盆台面上,听着高洁絮絮叨叨地向她讲述刚才送刘苋去找刘伯时发生的事情。

“沂沂,你都不知道,当刘伯知道苋苋瞒着他报名进剧组当群众演员时有多生气,不管苋苋如何哭求,刘伯就是不同意,还说要去找导演把苋苋换了,我和几个同事好不容易才把他拉住。”高洁描述道,“你说大导演能管这鸡毛蒜皮的小事?这要是再叽歪下去刘伯的工作怕都保不住。”。

谢真沂瞄了高洁一眼,不明白她跟自己讲这堆话的用意何在,这事根本与她全然无关。

“最后苋苋一再保证,仅此一回下不为例这才好不容易把刘伯稳住了,”高洁以为谢真沂是在鼓励她继续,“但是你知道,像她这样的群演剧组是不安排房间的,所以我就把苋苋接过来与我们同住一间房。”

谢真沂不经意瞄到镜中的自己,身子佝偻,神情懒散,心中大呼不妥,忙直起身子恢复高高在上的端庄与高雅。

“沂沂你不同意吗?”高洁见自己说了一大堆,谢真沂仍旧摆出这副生人勿近的姿态,忙又道,“苋苋与我同睡一张床,她戏份不多没两、三天就走了,而且人又内向一定不会打扰到你,其实苋苋这么做也是为了补贴家用,刘伯他年纪大了……”

“你定就好,我去睡了。”好不容易忍住一连串哈欠,谢真沂抓住机会结束了话题。

原来就是这点小事,谢真沂的生物钟早就敲响,好不容易才抓住了高洁此次谈话的重点,此时脑中除了还警惕自己要时刻保持皇后应有的仪态外,已是一片空白!

睡梦中,谢真沂依稀听到《轼神》,一个女声在耳边婉转吟唱,如诉如泣!

接着,是阵阵低鸣,谢真沂分不清是歌唱者还是自己在哭泣,只是醒来的时候,枕头湿了一大片。

奇怪,这曲子并非如此悲凉,为何自己听着会这般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