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要论起察言观色,那必定是家世显赫的富二代跟促销员。而且看的层次不同,富二代打小混迹在人堆里,一眼就能看出人骨子里的高贵跟低贱,而促销员只能从浅层的衣着打扮看出有钱没钱。

那些养在深闺里的名媛们也差不多,识人的本事大多都是品牌名牌,以貌取人居多。

当然,遇到秦卿这种扮猪吃老虎的类型,打脸便会犹如龙卷风,来的令人措手不及。

楼明何其聪明,从这简单的一句实话跟周围人的反应就猜出了七七八八,当即嘴角玩味一勾,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跟着溜达过去,稍显忧郁的面容同样带着一抹温柔的色彩。

“报名表需要拿这么久的吗?这里的工作人员也太不贴心,怎么能让你在这里弯腰写字,磕坏了手怎么办。”楼公子是花丛里的老手,又年长几岁,绅士风度一摆出来,倒是真有几分贴心,随即他敲了敲台面,示意道:“拿一张报名表很困难吗?”

这话明显是明知故问。

“……不,不会。”那名女工作人员手里还捏着一张银行卡,一腔搭讪的热情全灭在了肚子里,又怕又怂地抽了表格递上去。

“你……”不远处刚反应过来的交际花气得手指头一伸,后面的话还没出口,便被沈凌萧掀起眼皮凉凉觑了一眼。

“怎么,几位有什么意见?”楼明直接就问出了口。

交际花口气一滞,捏着手里的名牌包包压下了冲动,先试探地扯了扯嘴角问道:“沈少跟楼少认识这位……小姐?”

末尾的称呼故意拖长了半拍,听起来格外意味深长。

这种小伎俩自然没逃过楼明的耳朵,他把嘴角一勾,露出一个明艳的笑容,“你说阿卿啊,我可是她的小弟,说认识就高攀了,来来,你手上带着这么名贵的血翡别碰坏了,我帮你填。”

说着,便真的伏小做低弯腰要进入角色。

被小弟,高攀两个词砸得头晕目眩的交际花们张大了涂满唇膏的嘴,又听到了血翡,几个人的脸色惊疑不定,又试着问了一句,“楼少,你说的血翡,是前些天赌石拍会卖上开出来的那一块吗?”

这回不消楼明开口,作为主办方的沈凌萧已经给出了答案,“没错,成交价是一千万,加工后的实际价格超过七千万,这一串单卖也会是六百万均价。”

一个手串六百万,这可比她们国外买的一身行头都要贵上好几倍!

几个交际花惊得目瞪口呆之余,又想起刚才左一句右一句把东西当成地摊货,还洋洋得意炫耀那场拍卖会的过程,登时就觉得脸面发热,臊得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工作台后面的几个人也坐不住了,蹭地起身挤成了一排,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物,哆嗦地鞠躬道歉,“我我我们刚才不知道,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要知道赌徒大多有涉黑背景,普通人惹上轻则砸掉饭碗,重则家破人亡。

她们这会儿再看少女一身是宅女装扮,只觉得压力倍增,额头的冷汗都下来了。

顺利填好了表格,用了‘陆卿’的化名,三人这才结伴通过了检测仪器。

临走前,秦卿把地上的一百块捡起来塞回了那名交际花的手里,语气平淡道:“钱不能随便乱扔,容易坏了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