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将军,我们这是……”高顺不由感到有些奇怪,今天的事着实怪,不是肖涯怎么突然又冒出来在战场上,毕竟肖涯神出鬼没他们早就习惯了,他更在意的是为什么鲜卑跑的那么快?而且……为什么一向主张穷寇莫追的肖将军这次为什么非要让他们一直坠在鲜卑屁股后头?这不合常理啊,就算鲜卑被夜袭被迫后撤,但因为丁原带军来扰乱了他们的计划,所以陷阵的战力没能完全发挥出来,鲜卑的损失也没有他们想象中那么大,现在的鲜卑大军,只靠他们这些人,恐怕还造不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吧?

肖涯也不由摩挲着手中沥泉火龙的枪杆,唇角冷肃道:“不能放他们走,鲜卑那个大帅,若此次不除,必成我等心腹大患!”高顺听肖涯语气笃定便不再多言,反正他只要听命便好,他练兵是有一套但论起战场嗅觉比起肖涯和吕布还是差太多,既然肖涯那么说那应该是没错的。

但高顺不知道肖涯冷肃的表情下内心是多么烦躁,肖涯现在也有些说不清自己这种感觉到底由何而起了,但他却是不愿意放过拓跋昌,他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姓只知道他是鲜卑的主帅,但是肖涯却觉得,这个人必须死!那种充满了阴霾的眼神实在让他升不起任何好感,而且令他仿佛如芒在背被算计了的感觉绝对不是错觉!

肖涯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无论是他这具身体本身战场征伐所带来的对危险的本能直觉,还是他本身对于人的恶意敏锐的直觉,他都觉得他需要除掉他!而且那个鲜卑将领和以往的人不同,他跑的太快了!都说人是惜命的,但是草原民族本就以武力为尊,他们更加直接,弱肉强食,肖涯不相信一个能被鲜卑士兵那么崇敬的将领能够那么容易的被他们击溃。

拓跋昌现在给肖涯的感觉就仿佛在天空中盘旋不下的狮鹫,仿佛匍匐在草丛中的眼镜蛇王,仿佛那躲在暗中与狼共生的狈。遇到过狼群的人都知道,遇到狼群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遇到狼狈共生的狼群!遇到狼你可能逃得掉,但遇上狼和狈,狼群不灭、狼狈不离就绝无生路!

而且肖涯现在越来越有一种紧迫感,这次的蒋畅、拓跋昌、丁原都给他这种感觉,觉得……历史仿佛一个巨大的车轮,一切都无法阻止历史洪流的前进方向,而他就好像那只挡车的螳螂……“宿主不要瞎想。”666的声音突然在肖涯脑海中响了起来。

“666?”肖涯惊疑不已,他的系统已经消声很久了,怎么突然又蹦出来了?

666哭笑不得的声音再次在肖涯脑中响起:“喂宿主,你用不着脑洞开那么大吧?你们宿主有什么可图的?好了好了,我消失是因为你又不去做主线,我那么无聊当然自己玩去了,现在回来是要告诉你,新时空定位好了,主脑发来消息24小时之内需要脱离本世界,我来通知你赶紧做准备的。”

“什么?”肖涯一下子皱紧了眉头,连忙在心里反驳道:“开什么玩笑?我这打着仗呢!就不能通融一会儿?”

“不行。”666斩钉截铁的回答道,随即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道:“行了宿主,我也知道你是正经人,讲真的,我有时候真怀疑你不是宅男而是个老干部。实在是太严于律己,节操太多了!”666吐槽着肖涯。

“我太有节操还真是对不起你咯~”肖涯无语吐槽的翻了个白眼,呵呵,看看他任务栏里那个让吕布对他产生“爱”的任务他怎么可能去做!别认为他瞎,那人物下面满值的亲密度和空空如也的爱意槽难道是假的吗?很显然系统所谓的爱绝对不是饲主对宠物的爱!这种任务他要是去做才是假的!不仅男男,还是人/兽!他这种有节操的人是绝对不会向系统势力屈服的!他是直男!

肖涯还想再问系统点问题,但是系统再次消声令肖涯只得又把问题又憋了回去,算了,反正快走了,换世界的时候系统肯定是要出现的,他到时候再问也不迟。而且……肖涯的目光重新回到了小地图上停止后撤的鲜卑大军上,那个方向……是西河?呵,鲜卑还真是好胆子,都这样了还不退回草原,而且……那个鲜卑大帅这种打法,好像放风筝啊,他想要的是哪个风筝呢?

肖涯想不通便不再多想,反正现在想什么都是虚的,他的时间不多了。肖涯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虽然风尘仆仆但并不显疲色的陷阵,肖涯不由露出了一抹满意的微笑,他时间不多了,直接杀干净以除后患吧!既然那个家伙给他的感觉那么差,那就在走之前弄死他好了,就当是留给男神最后的礼物好了。想到现在应该在太原城中的吕布肖涯的目光不由柔和了些许,随即又板起了面孔,沉声道:“噤声,潜行,咱们再去刺杀一次鲜卑大帅。”

高顺微微一惊但看到肖涯沉静的面庞,立刻低头应是。陷阵再次起行。

而此时被肖涯认为应该留在太原城中的吕布,此刻也带着一队骑兵,马蹄上包着消声的布帛,迅速的向着鲜卑撤退的方向奔来。

而已经发现吕布出城了太原城中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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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汩汩——”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人困马乏却神经衰弱的巡逻的鲜卑士兵还没来得及惊叫出声便被人一手捂住嘴巴,一刀割断了气管与动脉。肖涯轻轻地放下渐渐软倒在怀中的尸体,立刻扑向了从转角转出的另一队巡逻士兵,高顺紧随其后,身手利落的丝毫不落下风。

再次放倒了一队巡逻队肖涯并没有让陷阵四下散开去杀沉睡中的鲜卑将士,而是不断交错上前飞快的清理着一路的巡逻卫队,甚至连尸体都没收拾,只求以最快的速度,尽量悄无声息地飞速靠拢鲜卑帅帐。

“敌袭!”目光陡然聚焦到不知从何处转出来的巡逻小队身上,肖涯目光陡然一厉,一招突上去便是一记战八方,瞬间全灭,但陡然间再次躁动起来的鲜卑驻地却再无法更改。

“冲!”肖涯一声大喝当即任驰骋上马向着鲜卑帅帐奔去。

“天狼将?!”原在闭目小憩的拓跋昌陡然惊醒,肖涯与吕布虽不识得他,但他们的声音却一直深刻在他的脑海中,因为他们是鲜卑的敌人!是鲜卑的血仇!拓跋昌慌忙拿起榻旁的弯刀,疾步向外走去,但将出帐门时他又脚步一顿,转头摸起案上的一样东西这才转身出帐。

“死来!”枪出如龙,矫若惊鸿,仿佛血海地狱中走出的骏马载着宛若魔神降世无人可挡的将军转眼间便杀穿了鲜卑大军。原本拿着刀枪剑戟急忙走出营帐的鲜卑将士,看着那地上累累的尸体,看着那袍角染血的背影,一时间双腿发软,无人敢前。

肖涯一人冲得太快,身后的陷阵早不知被落到哪里去了,但肖涯却分毫不慌,高顺才是陷阵将领只要有方向他相信有高顺便足以,而他……肖涯策马走向身前那个吓呆在原地两股战战的鲜卑将士面前:“喂,你们主帅呢?”

看着面前面染血痕,眉眼凌利,周身杀意逼人的银甲将领,两股战战的鲜卑士兵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某,某,某不知道……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啧。”肖涯瞥了一眼跪在地上连连磕头求饶的鲜卑士兵唇角轻蔑,策马从他身边行过,正当他认为自己终于捡回一条性命的时候,一点枪尖从他心口透出,那人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下一秒长/枪抽离,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影瞬间扑倒在地:“救,救命……某不想死……某还有妻儿……某的女儿……某……不,能……死……”

原本悲哀的看着自己的同袍求饶的鲜卑士兵看到这一幕,心中同时一寒,这人,真的有心吗?!肖涯面无波动的抽回长/枪对于鲜卑士兵们噤若寒蝉的目光恍若未见。四下扫视,试图寻找到拓跋昌的身影。

“天狼将……”拓跋昌全身发寒地看着那道在鲜卑大营中左冲右撞寻找着他的身影,银甲红袍一直是鲜卑的噩梦,因为不管是天狼将还是飞将军都是这副打扮。拓跋昌本来认为这世上有一个吕布已经够可怕了,毕竟万夫不当之勇、霸王之力上百年都不见得出一个,但他做梦都想不到,这世上竟然还有比吕布更可怕的人——天狼将肖涯。

从前的天狼将大多居中指挥陷阵,他不亲自下场争斗他也便一直认为天狼将不善武力,但经此一役拓跋昌觉得任何人都不会再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了,因为……一人之勇威吓万军莫敢前……天狼将之威只怕举世无双了吧。

盯着那道银甲染血的身影,拓跋昌只觉得他的手在微微打颤,他在恐惧,畏惧这个人……无关其他,不因武力,只因为那双从冲进大军中便毫无恐惧、斩杀近百人后仍晴明无波的眼眸!吕布尚且张狂自傲,但这天狼将却冷静的……不似活人。拓跋昌知道如他们这般久见征伐的将领对于死亡是漠然的,但他也做不到在亲手造就一片人间炼狱后仍然……古井无波。拓跋昌退缩了,因为这个人已经不是战神、霸王、天神什么的词汇可以形容的了,如果非要找一个词,那就只有——杀神!古之白起,不若如是。拓跋昌正感慨间一道视线陡然射来。

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拓跋昌顿时大惊——他暴露了!拓跋昌立刻高声喝道:“列阵!”他现在可不敢再逃了,他知道他已经被盯上了,在草原上被狼王盯上的猎物纵是奔驰千里亦会命丧狼口,他已经避无可避了!那么唯有迎战!

面对迎面溅来的鲜血肖涯眼都不眨地抬手一枪挑飞了挡路的鲜卑士兵,马不停蹄地先前挺进。对于对手眼中的恐惧肖涯并未看进眼里,或许四年前他会因此而动摇,但是跟着吕布南征北战了四年的他早已将所有的慈悲收回了心底,锁了起来。或许他们中很多人只是为了生存而战,或许他们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但他已经无法给予他们任何的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