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白羽握拳压唇吹了一声响哨,几乎是同一时刻,那匹神骏异常的白马背负着银枪呼啸而来。

黑骑将紧接着跃上了马背,兴致勃勃道:“早听玲儿姑娘说了,大人似乎对硬闯吐蕃大营颇感兴趣。”

厉天途闻言扯了扯嘴角,感觉要被手下这番话逼出内伤,那两次闯营的九死一生至今想起来依然历历在目,那可是拿命在玩,若是有选择鬼才对那感兴趣!

两人一前一后从西州南城门而出,最后在与乱石坡遥遥相对隔了数百丈的一处小山丘顶端停下。

厉天途傲然跨立马上,转头淡声道:“白羽,你去吐蕃大营下战书。”

“我一个人?”于白羽一脸难以置信指了指胸口,似乎生怕听错了话。

厉天途没好气一笑,鄙夷道:“又不是让你去硬闯,把信笺交给守在营门口的小兵就可以撤了。”

于白羽只得独自一人打马朝乱石坡行去,将手中信笺交于守门小兵后,面对着一排排吐蕃长矛兵戒备的神色也不离去,一脸平静毫无惧色在营门口候着。

没过多久,吐蕃主帅陵佑带着侍卫长木扎和一群亲卫兵出现在大营门口,不顾周围兵士们诧异的目光随着于白羽离开了大营。

到了地方,陵佑将一众亲卫兵留在无名山丘下,只带着木扎来到了山顶。

此时的厉天途早早弃了马,一个人蹲在一块突起的山石上望着山下出神。

“大哥,我来了!”陵佑一个箭步到了厉天途身旁,接着也以同样的姿势蹲了下去。

跟在后面的于白羽只是微微吃了一惊,却也见怪不怪了,玄铁黑骑的主人,到厉天途这已经是第三任了,之前的江湖第一人玄机子和天丞教主云天丞,又有哪个是简单的人物?

厉天途也不顾自身姿势落入手下眼中是多么不优雅,目不斜视淡淡道:“陵佑,我是来跟你道别的!”

陵佑皱了皱眉,低声道:“大哥要走?难道不怕我趁机夺了西州城?”

“看来,那边的结果你们已经知道了。”厉天途终于把目光收了回来,转向陵佑。

“知道一些,其实师尊之所以同意和谈,也是为了借此引大哥入营,至于和谈成或不成,都不重要。只可惜世事难料,否则现在只怕不只是对峙之局了。”陵佑没有一丝隐瞒。

厉天途默不作声,似乎不知道为何开口。

陵佑回头看了木扎一眼,看着厉天途说道:“大哥,饯别没酒怎么成?咱们兄弟两喝上几杯?”

与此同时,静立在两人身后、人高马大的木扎自背后解下布袋,除了两大袋美酒外,竟还有一包被牛皮纸包的严严实实的烤羊腿。

厉天途眼睛一亮,变戏法一般从怀中取出两只白玉酒杯,轻声道:“喝酒,还是斯文一点好,否则,岂不愧对面前这片大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