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心可以,可是你也得多想想,周献礼可不是只有我和吴姨娘两个姨娘,接下来接二连三的来,你吃得消么。”冯姨娘也不是什么心肠如铁的人,看着周艳那可怜样她也心疼,可是她也有顾虑,很多事情不能只因为好心就去做。

这么多年下来,她见的多了,听得多了,看得多了,对于好和坏有自己的行事方式。

她的提醒不无道理,周芮收拾东西的手停了一下,忽然间又打定主意似的把旧衣服又往巷子里放了放,“姨娘,我知道了,不如看看,等过了年开春了再说,要不然这么冷的天咱们见死不救也不好。”

周芮的话在理,让冯姨娘看着吴姨娘冻死她也于心不忍,不过是给她提个醒而已,得了她这句话,她也就放心了,应了一声然后拎了箱子走出去。

周树育已经被林真接了回来,看到周艳这么可怜也是心疼了一下,恐怕是有跟冯姨娘一样的顾虑,让周芮拿了一些大洋给周艳却没提把人接过来的事情。

即使是这样的结果,周艳也不吵不闹,乖乖的道了谢拿着东西回去,周芮让人开车送她,然后转身进屋,却被林真给拉住了。

“大嫂,你真的要把他们一家人接过来?”林真跟钟厚骁是一样的人,这种可怜的事情见多了也见怪不怪。

点了点头,周芮想了想把钟厚骁的话转述给林真,听的他挠了挠头,然后叹气,只说这事儿管不了了,不过叮嘱周芮千万不要他们张口要钱就给。

“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周芮好奇,林真是钟厚骁的人,可是在一起相处的时间长了,林真的性子她也知道,既然这么叮嘱肯定是有不对的地方。

看了看四周,林真默默的凑过来跟周芮说道:“你怕是不知道,吴姨娘的弟弟前些日子染上了大烟膏子,我怕吴姨娘也……”

“什么?!”周芮真真的惊了一下,若是这样,那还真不好说把人给接过来的话。在学堂的时候,教员就说过大烟膏子这东西是万万不能沾的,周芮知道其中厉害,若是真的接过来了,怕是要拖累了他们一整家子。

可是,若是不接,难道真的看着人冻死饿死?

“二小姐你也别急,这都是东边码头搞出来的幺蛾子,前些日子东边码头悄悄的弄了这么一批东西出来,老大堵了三天没堵上,眼睁睁的看着溜进来,干着急也没办法。这几天老大正在摸人,把人都摸出来了放心了就行。”

左右早晚是老大的人,告诉周芮也没问题,林真给周芮吃了一颗定心丸。

周芮一听也下了一跳,东边码头的人是真够坏的,什么都做。

“钟先生为什么要堵这批货?”周芮觉得,钟厚骁不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总觉得他只是为了所谓的地盘。

林真也觉得费解,“我也不知道,自从你来了之后我一直都在你身边转,还真没闹明白大哥这次想干啥。按理说东边码头的人走的是自己的水路送进城的,跟咱们庆余帮没什么关系这么费力不讨好图个什么啊。而且,东边码头的人肯定不会放过大哥,据说上次大哥受伤就是东边的人做的。”

难道真的是痛恨这些东西?周芮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了解这个人。

吴姨娘的事情周芮没有告诉冯姨娘,怕她担心,这种事情可真不是好事儿。

不过钟厚骁从这天开始就变成了周芮的一个心病,于是在第二天跟钟厚骁出去吃饭的时候忍不住的就问了。

“我师父就是被大烟膏子给害死的,就是看着东西不顺眼,没别的意思。”钟厚骁好像一点都不在意,慢条斯理的切牛排,头也不抬的回答周芮。

钟厚骁从小父母双亡,是庆余帮的老帮主一手拉扯大的,师徒感情好并不奇怪,只是老帮主是被大烟膏子害死这件事她还真不知道。

“啊?”周芮惊讶了一下,老帮主在世的时候去过周家,她见过老帮主几次,身材魁梧,声如洪钟,怎么也不像是吸这种东西的人。

“恩,有人骗师傅用了这个东西,师父为了不受那东西的控制宁愿一头撞死。”对于这种秘闻周芮是真的不知道,她只知道庆余帮的老帮主是在两年前突然病逝,究竟是因为什么病逝她还真不清楚,没想到竟然是因为这个。

老帮主在世的时候就光明磊落,死的时候也是这么铁骨铮铮。周芮忍不住唏嘘,这样的人离开真的是太让人惋惜了。

“过去的事儿了,不用在意,不过你之前说过腊月要把这你妹妹接来的事情可以准备一下了。”钟厚骁话题一转,把事情转到了周芮身上。

周艳还在上学就不说了,但是吴姨娘一定不能吃白饭,要告诉她们不能白吃白喝才行。

“恩,你什么时候收拾好了那些事情跟我说一下就行,到时候我们一起住在梧桐公馆。”

“要不要给你加点零用钱?多了两个人,总要吃喝拉撒的。”钟厚骁问她,对于钱这个概念他没什么标准,毕竟每天经他手的大部分数额都很大。至于养家糊口需要多少钱,他没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