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的事情周芮并没有在意,到学校之后她很快就被同学们的议论给淹没了。素日里跟周芮比较近的只有乔楚,不是周芮不跟同窗交流,而是一来她有婚约在身,化学系又都是男生,不太好跟她走的太近以免惹上什么流言蜚语。

二来也是因为周芮的实在是太过勤奋,平日里只对课本上的东西感兴趣,从没见她对课本以外的事情多说过几句话,起先有不怕那些流言蜚语的也实在是觉得她没意思,时间久了也就生疏了。

今儿个见她过来众人多了一抹寒蝉若噤的味道。

之前的时候,钟厚骁顶天也就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帮派的头目,再加一点也就是会做生意的小帮派的头目,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赵少帅的座上宾,谁看见他都得弯个腰。不然这抄着枪杆子的赵少帅可不是好惹的。

今儿个其实周芮也有心理准备,怎么说呢,平日里跟这些人虽然不怎么说话,但是学习的时候还是有交流的,对这些人的行事作风还是有些了解的。见他们面面相觑的看着自己,周芮笑了笑,没说话,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书包开始等着教员来上课。

就在这个空档,周芮觉得眼前暗了一下,抬起头见是之前第一次开学的时候跟她说过话的同学,她有些迷茫,不知道这位同窗登三宝殿的目的是什么。

“周芮,你的相公真的是钟厚骁?”同学叫陈中,性子憨厚,见周芮看他脸还红了一下。

“是啊。”这种事情周芮从来不隐瞒,也没必要隐瞒,毕竟这些东西出去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

周芮承认的坦坦荡荡,陈中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涨红了脸站在周芮的书桌前,不说话也不走。周芮就那么坦然的看着他,问心无愧,波澜不惊。

许是觉得陈中太过没用,班里的一个比较活跃的同窗冲了过来,瞪着周芮,恨不得把她瞪出个窟窿:“周芮,钟厚骁可是跟军阀有往来!”

这位叫方仲,跟方孟林是本家,算起来也是方孟林的堂弟,因为方孟林的事情看周芮早就不顺眼了。这会儿蹦出来,周芮倒不意外。

“是啊。”

“周芮,你可知道军阀都是什么样的人物?荼毒苍生,祸国殃民,每日只知道争权夺位剥削民脂民膏,你作为一个大学生,竟然跟这种人为伍,我真瞧不起你。”方仲鄙视的看了一眼周芮,见她坐在位子上,矮矮小小的一只顿时更有底气了。

“你作为一个大学生流连花街柳巷,淫词艳曲就让人瞧的起了?说跟军阀走的近,方同学不如回去问问你的伯父昨晚在哪里。投机倒把这种事,方先生可真是无孔不入。”白了他一眼,周芮柔柔弱弱的反驳却气势万分。

方仲的事儿大家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被周芮抢白,方仲气的脸色发紫又说不出来。何况昨晚方老爷确实在百乐门,寻思着能不能跟赵少帅说上话也好谋个生路。

“周芮,是这样的,同学们觉得你还是个明白人,若是你能劝慰钟先生一二或者你能离开钟先生,你还是我们的同学……”

陈中看着周芮面色平静,也吃不准她是不是真的生气了,犹豫了半晌吞吞吐吐的把大家的意思给说了出来。

听了他的话,周芮只有冷笑,扫视了一眼,拢了一下耳边的秀发看着一屋子的人问道:“劝慰?且不说别的,就你们来说,若是你们的妻子劝你们不要做什么事情你们可听?”

“妇人之见,自然是不会考虑的。”有人幽幽开口,周芮点头。

“是啊,你们都不听,他钟厚骁是什么人,会听我的么?再说了,我们有婚约在身,夫妻一体,若是离开他我就是一个被休弃的女人,这个名声对我有什么好处?”

众人沉默,周芮又看了一眼他们,语气还是那么不急不缓。

“众人皆知军阀想来汲取民脂民膏,恨不得从蚊子腿上刮肉,可是赵家军治下之处你们可曾见过?”

见没人回答,周芮索性跟他们摊开了说。

“赵家盘踞北方,虽说北方也军阀混战严重,可是赵家军治下军纪严明,禁止扰民,多的不说,就且说最近几日,赵家军封了港口城门,可有妨碍了普通百姓的活计?”

赵啸天攻城的时候封了一天城,后来虽说会出入盘查,可是除了这些也不曾做过别的。挑夫该继续挑东西继续挑东西,卖柴的继续担着柴火进城售卖,只是封了港口,大家族的往来船只要想上岸得先有赵家的通行证,否则一概不许卸货。

城里的也是,日常的柴米油盐酱醋茶该售卖售卖,但是若是丝绸瓷器什么的向往外面运,抱歉,运不出去。想出去也容易啊,找赵少帅批通行证,至于怎么个批法,得看赵少帅的意思。

赵啸天此招无非就是为了整治那些商贩,也为了杀鸡儆猴,虽然动静很大,但是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无所谓,你百货商店不开了我们平时也不去啊,若是买个酒打个酱油什么的,巷子口的铺子里就有,老陈家的,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