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蒋先生下楼,路过前台, 又看到那位小姑娘, 小周好心情地打了招呼。

那小姑娘愣了下,随即高兴地说:“约会愉快!”

小周开心地点点头, 走出门才觉得……她和蒋先生的关系虽然没有受到政府认可, 但群众认可度很高啊,长此以往……是要造成事实什么什么吗?

她走路心不在焉, 已经走完一格阶梯, 脚还想往下迈, 于是绊了一下, 身体往一边倒去,被走在后面的蒋先生长臂一伸,捞了回来。

正想问她走路怎么这么不小心, 就见她小心翼翼地检视花。

“还好抱得牢。”

……

蒋先生缓缓地说:“花开堪折直须折,生命价更高。”

小周喷笑:“这是什么歪诗?”

“花再美, 也比不上你可贵。”

“不是啦, 花也挺贵的。”

如此不解风情者, 天上地下, 唯小周一人,偏他口味独特, 视之为宝。

晚餐的选择,蒋修文难得没有问小周的意见, 而是直接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小周有些惊讶。

除了刚交往那阵子, 蒋先生经常带她出入贵得离谱的餐馆外, 之后他们一直都随着小周的口味来,有时火锅,有时烧烤,偶尔中式,偶尔西餐,物美价廉又不费时间。

理由很掷地有声!

存聘礼/嫁妆钱。

只有到重大节日时,蒋先生才会拿回主权。

她手里的花顿时变得沉甸甸的。

所以,今天是什么日子?

2月13……情人节?

不对,情人节好像是2月14日……

还是2月13日?

她用花挡着脸,悄悄拿出手机搜索。

当蒋先生带她进入预定的包厢,她表情已经淡定了,昂首挺胸地坐下来,一派“你考任你考,答案我都知”的从容。

蒋先生:“……”

嘱咐服务员开始上菜后,他关上了门,亲自调节好灯光,才微笑着说:“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我知道。”小周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得很无知,非常快地接了上去,“今天是世界无线电日。”

蒋先生:“……”

小周望着他一言难尽的表情,知道自己大概闹了个乌龙,干笑着喝了口水:“去掉一个错误答案后,你的正确率会很高。”

他打消了直接宣布的念头,有心逗她:“不如你再猜猜?”

“呃,情人节前夕?”

想来想去,最接近的大日子也只有这个了。她想起搜索时看到的某个答案,脱口道:“偷情节?”

那一刹那,蒋先生的表情该怎么形容呢?

大概是……高勤黑里,加了一丢丢、一丢丢的马瑞绿吧。

蒋先生异常温和地问:“怎么会想起偷情节的?”

小周甩锅迅猛有力:“是搜索引擎弹出来的!我完全没想过!要不是查词典,前两个字组合在一起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

蒋先生打开了搜索引擎,查到“偷情节”,看到解释是“有些人提前一天和不是自己伴侣、情侣的人过情人节”时,表情越发的莫测高深。

期间,小周默默地摆弄着筷子,眼睛的余光不时偷瞄对面,见他放下手机,连忙正襟危坐,乖巧得像被老师捉到开小差的小学生。

蒋先生微笑着说:“从今年开始,13、14、15我们都一起过吧。”

小周:“……”

情人节前后都被垄断了,不愧是“瞻前顾后”的蒋先生啊。

为了表明自己的专一,小周举双手表示赞成。

蒋先生的笑容这才显现了几许人间烟火气。

她舒了口气,双手合十,虔诚地问道:“所以,请足智多谋、博闻广识的蒋先生赐教,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今天是213。”

小周点点头,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又强调了一遍:“2、1、3。”

“……”

难道是一道高超的数学题?小周恍然:“二乘以一乘以三等于六。是六六六的意思吗?”哎,那干嘛不直接过六月六?

蒋先生扶额,须臾才对着她,温柔地说:“爱一生。”

“啊。”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小周佯装淡定地拿起湿毛巾,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

服务员推门上菜,话题暂止。

等上菜完毕,小周脸上的热度已然褪去,斟酌好了相应的对白:“那明天我请蒋先生吃饭。爱一世嘛。”

合起来就是,爱一生一世。

蒋修文抬眸,不知是光柔和眼神,还是眼神柔和面容……

她甚至有一瞬间想:

此情此景,此时此刻,如果蒋先生求婚,她大概也会盲从了吧。

可惜,蒋先生并不打算“乘人之危”。

在含情脉脉的气氛中吃完饭,去往停车场的路上,小周突然想起:“唉,我们以后要过2月13、14、15的话,不是变成了一生一世爱义乌?但我们好像都不是义乌人哎。”

蒋先生:“……”

他说:“2月15日等我们的宝宝出世,让他自己过。”

小周嘀咕:“我又不能孤雌生殖。”

手臂猛然被抓住,他凑在她耳边,声音有些压抑:“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

……

小周怂成了一只鹌鹑,被蒋先生直接拎到车里啃。

虽然知道停车场里不会真的发生什么,但是,被蒋先生灼热到几乎让人产生烫伤错觉的气息包围时,她依旧心慌意乱。

衣服依旧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但某两只不规矩的手早已在身上各处点起了无数火苗。

她垂死挣扎:“我有……嗯,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嗯……”

声音渐渐迷失在热吻中。

小周眼神逐渐迷离……

几近失控的前夕,蒋先生缓缓停下,单手抱住她,嘴唇贴着她的脖子轻轻地喘息。

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回响,在激情退却的间隙,尤为尴尬。

刚刚找回神智的小周两只手纠结地举上落下,最后犹犹豫豫地搁在自己的大腿上,含着水光的眼睛腼腆地看着车窗外面的反光镜。其实天这么黑,什么也看不见,但她就是固执地想看一眼自己的发型有没有乱。

又过了会儿,蒋先生终于从她身上挪开了身体。

小周松气之余,郁闷地发现自己的胸罩歪了。

……

幸好冬□□服穿得厚,看不出来,但钢圈错位,被掐得难受。

她慢慢地坐直身体,趁着蒋先生调节气息,打开门,飞快地说了一句:“我坐后面。”

关门、开门、又关门,速度快得像在进行地下接头任务。

到了后座,她将手伸入衣服中,正要调整,蒋先生就回过头来:“放心,今晚的自制力告罄,我不会……”

一只手掌挡在他的脸上,强迫他将头转回去。

“不许回头,也不许看后视镜。”

她蹲在前后座的间距里,将整个身体藏入副驾驶座后背的阴影里。

蒋先生明白了什么,干咳一声,系上了安全带,等她重新落座,才缓缓将车开了出去。

后座宽敞,而且可以暂时逃避刚才的记忆,小周干脆赖着不回去了。

车开出一段路,小周的手机响起。

包还在前座,蒋先生顺手递给她。

掏出手机,竟然是高勤的电话。

“高老板?”

蒋先生立刻支起耳朵,就听小周声音里都是笑意:“放心,我已经找好下家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才不受昏君的气呢!”

……

她受了气?要离开森微?

等小周挂掉电话,就听蒋先生装作漫不经心地问:“这就是你说的很重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