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借着绷紧细线断裂的反作用力,敏捷的向后退去——“蛛姬”那带着危险神采的目光,没有去寻找弄断自己武器的人,也不再理会退至一旁,用手捂住自己脖颈的塞露贝利亚——而是毫不犹豫的对准了某个方向。

那里,和“蛛姬”、“人偶师”同样披着斗篷的另两人其中之一,正慢慢地将他/她那有着奇秒质感与色泽的手掌,收回袖内。

“…你对我有意见吗?想要干架?‘虫师’?”

完全没有一丝怀疑的语气——蛛姬一边一脸厌恶的驱动战术导力器,在右手制造出赤红的火焰灼烧起细线的断裂处,一边对那个人说道。

“没有没有…我怎么敢对‘公主大人’有意见呢?”

带有金属感的声音,从斗篷下响起——由于声音很高,故咋一听会让人认为那是女性,然而仔细辨认,声线却又带着男性的浑厚——说到底,如果不能剥下此人,亦就是被“蛛姬”称为“虫师”者外面的遮挡,恐怕想分辨其性别也是一件不怎么容易的事。

而很显然——声音中的笑意即使是用那种腔调也无法掩饰的对方,是不打算承认的——承认他/她弄断了蛛姬的武器。

“不认账…?哈…”

细丝的前端,那些来自某种特异昆虫口器中的酸液,已经随着火焰的烤燎而失去了活性——将细丝猛地一甩,本已断开的端口因为不再有杂质的干扰,又一次的合为了一体:

“…会使用这么恶心的虫子作为武器的人,除了你还会有谁。”

“呵呵…既然觉得恶心的话,那么为什么‘公主大人’又要用同样是虫子的‘蜘蛛’来作为自己的称号呢…”

“我想用什么作为称号,和你有任何的关系吗…?不男不女的东西…”

虽然这个称号其实和少女自己的意志并没有太大的关系——不过很明显她不会愿意用这个作为借口来逃避对方的质疑——双手轻巧的摆弄着手指上的戒指,控制着那致命的琴弦来回吞吐着,蛛姬浑身上下的肌肉慢慢绷紧,似乎随时都能弹奏出夺魂的旋律——

只等着“虫师”被她的话语所激,率先动攻击。

“啊哈哈…好了好了,我承认好了…是我弄断的…不管怎么说,塞露贝利亚小姐毕竟是此地的东道主指派给我们的‘导游’,杀掉的话,不好对主人交代呢…”

“那么,倘若我要杀,那又如何?”

“那样的话,我也只有…”

“蛛姬…够了!”

这一次,没有等到虫师的回答——蛛姬就被别人制止了。

她现在的表现——无论是态度还是心情都很不正常这点,对于熟悉她的人来说,是显而易见的事…

又一次把手放在了蛛姬的肩上,同时身体有意无意的斜插一步,刚好半挡在蛛姬与虫师之间——人偶师接着道:

“你这段时间的表现很不正常——从利贝尔王国开始就是…虽然还是跟以前一样的悠哉和闲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更神经质了…生了什么吗?”

“…你一直和我一起行动,你觉得我的身上生了什么?”

“…那还真没能看出来…我不认为在你身上有出现过什么出我的理解和掌控范围的事。”

“那不就行了…就当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便是…”

矛盾被压下,少女似乎也失去了和“同僚”将冲突激化成战斗的想法,讪讪的转过头,她接着说:

“啊啊~~我可没兴趣按照那边那位仆街的大姐姐的要求行动呢~~咱的铃酱可是还在等咱~~”

“既然我们都看对方不对眼——那么果然还是分开行动吧~~就劳烦虫师大人您给皇太子殿下通报一声——”

“我该怎么做,由我自己来决定…反正只要完成目的就行了…不是吗…”

“放肆!!你!!”

“那么就这样~~拜拜撸~~”

一脸无奈的看着蛛姬又一次使用细丝,快的消失在众人的眼前…人偶师转过身,对冲上前想阻止她离开的塞露贝利亚,说出了同样任性的言语:

“那么…我也失陪了——无论如何,我也不能留下她一个人不管呢…”

“请把蛛姬刚才说过的话,也替我向皇太子殿下转告一次吧…”

斗篷下忽然钻出一个黑色,娇小的少女人偶——猛地炸开后,一片黑雾笼罩在了“人偶师”所站立的地方。

等烟雾散去——哪里还有人影在?

短短的不到十分钟…也就是皇太子将“带四位‘客人’熟悉下环境”的命令下达后,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客人们”生了内讧——于是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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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只剩下两人了吗…”

敏锐的目光,迅的捕捉到了塞露贝利亚脖颈上的血痕——马克西米里安的目光中,显现了一丝阴翳。

“殿下…咕…这是何等的屈辱…在下竟然没能留住…”

“够了…塞露贝利亚,你已经很好的完成了我交予你的使命…去检查一下伤口吧——之后还有别的事我要交给你去办。”

“可是殿下,这群人实在是太危险了,我无论如何不能容许让殿下一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早在来格雷尔之前,他们就下手了——不要让我重复我的命令。”

“是…那么在下先退下了…”

斗篷下的双眼,一直到白雪肤赤瞳的女性离开营帐,才重新转向了坐在不远处的马克西米里安。

然后,那带着金属感的嗓音,这么说道:

“真是没想到啊…该说荣幸吗?殿下竟然对我们这么放心…”

“理由正如我刚才所说…何况对我不利对你们没有任何的好处。”

“真是个好答案…不过既然如此,为什么又要让您的副官试探我们呢?”

“试探…?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某一点…”

皇太子的脸,第一次转向了“戴斗篷”的——

“那不是试探…只是对你们的‘考试’而已…”

“‘考试’…哈哈,恕我直言,如果不是我出手的话,您的副官恐怕已经…”

笑声嘎然而止——苍兰色的火焰,在它的主人离开之后很久,才猛烈地燃烧了起来。

并将拥有金属嗓音,和另一个从一开始便一言不的人的斗篷,瞬间吞没。

“…怎么可能…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