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风穿着一肩膀破了洞的衬衫,坐在一家玉器店外面的台阶下,满是泥泞印记的手中蹲着一只松鼠模样的动物,那小家伙很是机灵,跟着秦如风的手指动作不住点着头。

“小乞丐,我这有几个馒头你要不要?”

乞丐?我?

他有些莫名其妙的回过头去看了看。

身后那玉器店里这时候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的女人,穿着一身素白的连衣裙,阳光照在她身上,映得裙上坠着的琉璃饰品弥漫出五色光芒,那峨眉好似弯月,一双眸子里纯澈一片,琼鼻上挂着莹亮的汗珠,丹红薄唇微启,轻柔的鬓发自脸颊垂下来,随着熏风不住飘飞。

女人那盈盈一握的蜂腰和白玉般洁白的玉手晃得他一阵飘忽。

她眉宇间有些忧色,笑得有些勉强,但这似蹙非蹙的烟眉却丝毫不减她娇柔的气质,反而让人生出一阵怜惜。

她一手端着碗还冒着热气的白面馒头,另一只手里握着个水杯。

“这天火气太重,外面热,你进来吹吹空调罢?”见他不说话,女人撩了下耳边的青丝,出波芙蕖般纯净淡然的脸蛋上露出一个温婉笑容,将馒头和水递到他面前:“饿了么?吃吧。”

秦如风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的这身打扮,又看看女人一脸不忍的神情,不禁翻了个白眼。

合着我穿件划了口子的破衣服坐这儿歇息会儿,就被当成乞丐了?

他心里很是无语,要不是为了抓这小东西,自己在渺无人迹的深山老林里蹲了半个多月,东窜西跑的,怎么会落得现在这副模样。

不过这女人也是一片好心,就冲她这热心劲,自己也不好意思拒绝。

当然,最主要的是她简直漂亮得跟仙女儿似的!

秦如风看向她娟秀的面容,窈窕的身段,两眼有些发直,尴尬的笑了笑,接过馒头和水就跟着进了屋里。

店面倒是装修得很大气,正中挂着盏琉璃灯,其下有座鎏金吐宝金蟾,边上还摆着件镶绿剪边的红酸枝屏风,那房ding上的黄梨木梁柱上雕龙盘凤,屋子四角挂着汉白玉做框的几幅国画,着内里的展柜里都是些玉石雕刻成的小物件。

不错的店面,怎么就没个客人呢?

秦如风四下看了看,砸吧了两下嘴。

他看向那美女店主,见她向自己手里的馒头望过来,眼中似是询问,尴尬的咳嗽了下,想找个借口扔掉,那店门口突然走进来一个人影。

来人身材有些发福,脖子上挂着根拇指粗细的金链子,右手里攥着两颗文玩,大摇大摆的走进来,四下巡视。

接着他看向秦如风身旁的女人,嘲弄一笑:“啧啧,陈婉儿,我说你这是破罐子破摔了么?眼见着没客人所以连乞丐都要请进店里充数?”他说着,一拍大腿,很是夸张的张口又道:“你早说啊,六爷我给你请俩走江湖的充充门面不就好了?”

他这明显是看笑话的样子气得陈婉儿身子发抖,秦如风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位“好心肠”的美女抿了抿嘴,咬牙切齿的说道:“这是我自家的店面,我做什么难道还需要先通知你?”

“哈哈哈。”胖子哈哈一笑,双手背在身后,闲步晃悠着走到几次柜台前看了看,然后抬起头来对上女人的眼睛:“别上火,我这不就是来看看自己这家未来分店么?不然要是跟你现在一样,人影都没个,我不是亏了?”他说着,脸上露出一丝志得意满的神色打量了陈婉儿一眼。

陈婉儿气得嘴唇有些泛青,强忍着怒气说道:“不是还有半个月么?钱我一定会想办法按时还给你,但是这店是父亲的心血,我绝对不会盘给你。”

陈婉儿虽然一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可她自己心里却明白,这钱怕不是那么好还上的。

她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面前这胖子叫李显忠,父亲继承了家里这家玉器店后一直跟其有着生意往来,平日里逢年过节还会互相走动。

可天有不测风云,半年前,自己父亲被人用一块单面出绿的原石设了个套,骗走了几乎所有家产,气急攻心之下,竟连自己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就走了,自己办完丧事,面对资金所剩无几的家业一筹莫展的时候,这原本被父亲当做手足兄弟的李显忠找到了她,说是愿意出钱帮自己度过难关。

那时的她根本没有怀疑,满心欢喜的答应下来,可谁知道原本以为是一场及时雨的借据竟然被这胖子做了手脚,变成了高利贷。李显忠已经数次找上门来告诉她,要是不能按时还钱,就要收走这家店面。

直到这时候她才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好的圈套,为的,就是自家这家百年老店。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数月的奔波协商之后,终于让她找到了一家愿意签订单的客人,自己只要做完这单,差不多也够还上他的钱了。

想到这里,陈婉儿脸色好转不少。

可李显忠却仿佛未卜先知一样,嘴角带着分玩味打量了她一眼:“陈小姐,你这一副xiong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接到了什么大单子,心里有了底气?让我猜猜,是不是恒生珠宝看上你们家的手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