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难从命,草民今天傍晚还有些私事要办。”

“皇命不可违。”封隐的脸色一沉。

“皇上不是跋扈专横之人。”

“你高看朕了,”封隐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朕向来专横。”

付清欢看蒋玉清的样子,便知道他所说的私事应该和王瑾有关。

“神医便答应皇上这一回吧,这次的事情当真是拖延不得。等过了年关,你们离乡的时候,皇上必定会派人一路护送,以确保神医全家安然无恙。”

蒋玉清难得地勾了勾唇,他一贯冷清,笑起来那清秀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勾人,只听他对着面无表情的封隐说了一句,“皇上且听,这才是与人商量应有的说辞。”

封隐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走出了房间。

付清欢在房里浅笑。

就算蒋玉清心里再怎么不愿意,最后还是跟着封隐去了别院。

封隐一走,付清欢脸上的笑容便顿时小时得无影无踪,她没再跟出去,而是让明月取了笔墨来,把之前所发生的事情一一写了下来,把思路一点点理清楚。

二十五年前郑国被巫族所灭,其后二十年,巫族起火,族人几乎没有幸存。

所有的事情本该在一片神秘的阴云下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但是现在原本被淡忘的事情又重新浮了出来。

先是端木莲遇刺。

再是明华殿失火。

王琰引自己入七煞阵,神秘人精通巫术。

明月在一旁看着,“如果说郑国的灭亡一半是因为巫族,那有没有可能那个神秘人是郑国人,想要替故国复仇?”

“不会,”付清欢摇了摇头,“那晚我被困在阵中,说起血契之事,便听到那神秘人说,若是能将皇上一并除去,再好不过。由此可见,他和四大将军是不同的。”

“明月觉得不一定,可能是那人知晓皇上和皇后的身份,所以心有不满。因为当年朱颜公主在郑国倾颓制剂嫁给了崇嘉帝,而皇上现在明知皇后是巫族之人,仍旧坚持与皇后在一起。若那人将此视为背叛,恼羞成怒起了杀念,也未尝可知。”

“那如果他是郑国人,如何会如此通宵蛊毒阵法之事?”

“整个千兰,包括郑国人,对于这些事都不陌生。那日皇后在御花园受困,也是玄武看穿了那阵法,提醒了皇上,皇后才得以被解救。”

“但是刚才神医说了,皇上所中的阙毒,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得出来的。如果那人当真是什么郑国的制毒高手,你是否有所耳闻?”

“阙毒?!”明月先前在帮着熬药,所以并没有听到他们几人的对话,“你说先皇中的是阙毒?”

付清欢点了点头。

“怎么可能,那个毒只有巫族人才做得出来。皇后可知,那阙毒可以从人的皮肤进入,却不会伤及皮肤表面,而是随着皮下的血液流到全身,将体内的脏器一点点腐化,一个中了阙毒的人表面上看着没什么明显的症状,但是身体里面却已经烂得差不多了。而且等到中毒者事后反应过来,已经无力动弹,只能等着自己从内部开始腐烂。据说,中毒的人还能听到自己体内的心肝脾肺烂掉后脱离原来的位置,全都掉到下头的声音。”

付清欢听了有些头皮发麻,阙毒无解,又可以无形中置人于死地,等到中毒之人后知后觉回过神,便只能在后悔与绝望中等待死亡。

多么残忍而高明的毒药。

“那个毒药炼制容易吗?”

“这样的毒,制作起来自然是费时费力,而且那药材也是极难凑齐的,不然谁都能做得出这样的毒药,而且还做得不少,那天下人岂不是都要人人自危了。”

付清欢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王府里头的福字都已经贴了起来,到处都充满着浓浓的年味,付清欢觉得有些困乏便去床上歇息,明月却是忧心忡忡地侍立在一边。

“你这么看着我,会让我心里定不下来,”付清欢倚在床头,微笑着看她。“那些事情王爷会想办法的,你不要太担心。”

而且她已经想好了,就着这点线索,晚点再去玄机阁看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