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都已经答应了,那事情便这么说定了。”

“原来都是串通好的,真是嫁了郎君忘了娘家啊,小清欢你居然连这种事都帮他。”颜玉卿捶胸顿足,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只不过是帮你趁早做个决断,”付清欢含着笑走进房内,封隐随即伸手去扶她,“何况现在刘太妃的性命与你系在了一块,你跟她的关系自然也就近了不少。”

“那还真是有劳你了。”颜玉卿双手抹了把脸,“成,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算想再怎么样也无济于事。”

“反正你最后的目标是与刘太妃重修旧好,所以这些损失对你来说,还是值得的不是吗?”付清欢半靠在封隐怀中,冲着颜玉卿微微一笑。

颜玉卿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跳得厉害。

“得了得了,你只需要说,你是为了你旁边的男人来算计我,再顺便送我个顺水人情便好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反正我这也是为了你好。”付清欢眨了眨眼,随后轻轻地打了个呵欠。

“回去睡吧。”封隐立马说道。

付清欢点了点头,随后对着颜玉卿摆摆手,“事成之后,记得请我喝一杯媒人酒。”

“得了,赶紧回去睡觉吧你。”颜玉卿哭笑不得。

付清欢被封隐搂着走了出去,颜玉卿的笑容却渐渐隐去。

付清欢这么做是帮他不错,但也断了他的所有后路,封隐则摆明了趁火打劫,而且这事付清欢多半还不知情。

玄机阁耗费了那么多心力培植出的眼线,如今便要因为他的一己私欲被一网打尽。

这样的事,他还真做不出来。纵然是自私如他,也做不出来。

“忘了跟你说明一件事,”封隐去而复返,身边却没了付清欢的身影,“只要你交出名单,那些人我不会赶尽杀绝,只不过让他们永世不得入宫。”

封隐说完便又消失在了门口,颜玉卿一人坐在桌边,对着跃动的烛火犹然发愣。

“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把他逼得狠了?”付清欢坐在马车上,靠着封隐的肩膀呵欠连天,“让他离开玄机阁,会把他推向背信弃义的境地。”

“那也是他自己选的。”封隐坐正身子,面色不辨喜怒,“不过是放弃一个阁主的位置,又不是没人能够替他。他既然为了刘氏连命都敢跟我赌,区区一个玄机阁,又有什么不能放弃的。”

付清欢没有立即接话,只是回想着颜玉卿先前的神情。

别人看不清,但是她却是能看清他心里的迟疑。如果玄机阁当真重要的这种地步,她倒有些后悔跟封隐提议把这个作为交换条件了。

“但愿他不会后悔。”

封隐没有吭声,他并没有告诉付清欢,他不止要颜玉卿放弃阁主之位,还要让他反过来替自己排掉那些玄机阁埋在宫里的暗线。

付清欢还没回到皇宫便睡着了,封隐轻轻将她从马车上抱下,随后一路带她回到了灯火通明的长宁殿。

次日早朝,封隐正式确立了颜玉卿的身份,却并没有直言忠王府当年的案子是冤案,因为那案子是他的父皇亲自查的,罪名也是他的父皇亲自定的,他此时若是非要证明忠王府是清白的,无疑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但是众人却已经看明白了这一点。

颜玉卿承袭了父亲的爵位,昔日的忠王府在历经数年荒芜之后被拆了,那里如今已经建成了一排民宅,封隐把王家原先的府邸让人修葺了一番,作为新的忠王府,赏给了颜玉卿。

颜玉卿也因为身份的原因,正式和玄机阁脱离了关系。

转眼到了春天,付清欢拖着有些显形的肚子,坐在海棠阁的亭子中,看着一院的桃李,“海棠阁真是占尽了这宫内的春色,就连御花园的那些花,也不能同这里的相比。”

“花能通人性。”刘岚把剪子放到宫女手中,走进亭子坐到付清欢的对面,优雅从容地喝了口杯中的花茶,“你待它如何,它便如何报你。”

“那颜玉卿如此对你,我怎么见你没什么回应?”付清欢一边试探,一边观察刘岚的脸色,她若是表现出一丝不快,她便立马结束这个话题。

刘岚颜色淡淡,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若是早些想通,现在又何必这么辛苦。”

“人总是要慢慢改变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付清欢再接再厉,“听说他已经和玄机阁完全脱离了关系,你是不是也应该试着去接受他?”

“他和玄机阁脱离关系,我仍旧是玄机阁的人,这件事皇后心里清楚,我便没什么好隐瞒的。他现在当了王爷,我跟他就更不会有什么交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