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贵为一国之君,来这儿喝杯百日酒,手里却什么礼都不带,真是抠得可以。”付清欢挽着封隐的手,笑着看给自己倒着酒的颜玉卿。

“哪里需要我带,小清欢想要什么,自个去国库取就是,什么奇珍异宝尽管拿,我保证不多眨一下眼。”颜玉卿一杯清酒下肚,忍不住咋了咋舌,“宫里哪里有这么好的酒,看来这北陵王朝最值钱的东西,还是在隐王府里。”

颜玉卿此言一出,坐在边上的几个老臣都微微变了脸色,如今在位的人是颜玉卿,但他却口口声声说最值钱的东西在隐王府,弦外之音,让人不得不深思。

封隐却只是淡淡地瞥他一眼,“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最贵?”

颜玉卿眯着一双桃花眼,冲着封隐身旁的付清欢一笑,他今日穿了件紫红的锦袍,玉冠博带,浑身透着一股玩世不恭的纨绔味道,“自然是情义最贵。”

封隐的眼神立马转冷,付清欢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胳膊,随后从奶娘的怀里接过小早早,帮她正了正脑袋上的虎皮小帽,握着她的小粉拳捶了他一下,“早早打他,坏叔叔上门都不给带礼物的。”

颜玉卿嘴角一抽,随后从袖中掏出一个长命锁来,昂着头看向一边,“这是朕昨日去太庙上香时,让太庙主持开光的长命锁,全天下就这么一把。”

付清欢笑着接过那长命锁,鎏金镶玉系红绳,正面是“封枣”二字,反过来却是颗鲜嫩嫩的枣子。

“算你有心,”付清欢让晚晴替早早把那长命锁给戴上,“赏你一坛酒,晚些时候带回去喝吧。”

“谢隐王妃赏……”颜玉卿话刚说完,封隐便把付清欢往自己身后一带,“你少喝些酒,过会还有人要来面圣。”

“面圣?”颜玉卿不解,而又看了看封隐腰间的佩剑,“话说这大好日子,王爷怎么还配着剑?”

“小心驶得万年船,”封隐拉起了付清欢的手,准备去接受宾客们的敬酒,你待会便知道了。“至于来面圣的人是谁,你要不了多久便会见到。”

酒过三巡,付清欢看着天色有些晚,便把早早抱着回房里哄睡觉,众人各自饮酒赏月,看着隐王府雅致的景观。要知道隐王府设宴开门迎客,这可是破天荒头一遭,谁不知道隐王爷一张俊脸从不展颜,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冷酷而慑人的气场。

而他们却不止一次看到封隐对着付清欢和颜悦色,这番又为了女儿特地设宴,实在让人不得不感到唏嘘。

夜凉如水,幽僻处,封隐端一手着夜光杯,一手负在身后,看着面前玩着几株梅花的颜玉卿,“你是怕我放权不过一时半会,要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夺位?”

“我可没那么说。”颜玉卿漫不经心地摘了一朵梅花下来,放到鼻下轻嗅。

封隐却是清楚,眼前这个风流公子是有多表里不一。

“皇位在我心中,远不及与她平淡度日来得珍贵。”封隐不理会颜玉卿的口是心非,“我千方百计替你剔除朝中奸佞,安抚民心,广招贤才,不过是给北陵的子民,还有封家的祖宗一个交代。”

“真难得,堂堂隐王爷,也会替自己解释了。”颜玉卿笑得没心没肺,“那你刚才说的,要来面圣的人,现在又在哪里?”

“等那些大臣离开,他们便会来了。”封隐淡淡看了眼酒杯中月亮的倒影,“这会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