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砧应秋律,繁杵含凄风。√一一远相续,家家音不同。

户庭凝露清,伴侣明月中。长裾委襞积,轻珮垂璁珑。

冰凉的河水中倒映着残缺的明月,夜已深,河岸边却传来敲打石板的声音。

“黄家媳妇儿又在半夜洗衣服呢?”

离河岸最近的刘家小院中亮起灯光,赵夏花抱起又开始哭闹的小儿子,嘴里轻声哼唱着不着调的小曲儿,轻拍孩子的后背,不过一会儿,就见小儿子打着嗝,又闭上了双眼。

将儿子放回小床中,赵夏花看着躺在床上鼾声阵阵的丈夫,轻叹一口气,平躺在床上,听到窗外传来的捣衣声,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捣衣声一下下敲击着人心,忘了何时入睡的赵夏花睁开双眼,见到的却是满眼的红色。

“恭喜恭喜,黄义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娶了这么个娇俏的媳妇儿。”

循声望去,赵夏花看到自家丈夫手拿一大块猪肉,正满脸笑对着一个穿着喜服的男子道贺。

黄义?他不是死在战场上了吗?

赵夏花想要开口询问这是怎么一回事,却现不管自己说什么他们都听不到,想要去拉丈夫的手,却现自己什么都捉不到。

不信邪的掐了自己一把,没有一丝痛感,也罢,应该是在做梦了。

身着一身大红喜服的黄义见是认识多年的老大哥前来为他道喜了,连忙招呼他落座,招呼一番后便回到大门口,惦着脚尖目眺远处。

前来道喜的村民见黄义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打趣道,“看看咱这新郎倌,怕是早就等不及了吧。”

黄义听后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微微红,收回自己的目光,对着一众亲朋好友拱手,招呼他们去了院中。

黄家二老开心的一直没有合上过嘴,儿子娶了个十里八村中未婚男子都钦慕的媳妇儿,真是了不得的本事。

一直以儿子为骄傲的二人带着慈爱的目光看着正在门口迎客的男子,男才女貌,真是般配的不能再般配了。

赵夏花的心境也随着这热闹的场面活跃了起来,眯眼笑着,随后画面一转,来到了一间极其整洁的房间中。

粉色的床幔,床边的踏板上还摆放着一双秀气的鞋子,看样子是一间女子的闺房。

“让儿,过了今天你可就是人妻了,切记不要闹小脾气了,以后黄义的爹娘就是你的爹娘,要像孝顺爹娘一般孝顺他们二老,要谨记妇德,没事别老往家中跑……”

随声走到外间,赵夏花就见郑母手拿一把木梳,郑让儿身上穿着一层层大红色的襦裙,脸上的胭脂都掩盖不住少女独有的魅力。

“娘,你说我今天漂亮吗?”

对着铜镜照个不停的郑让儿问出了已经问了百八十遍的问题,郑母正梳着女儿的一头青丝,听到这个问题时,手下动作一顿,随即笑道,“漂亮,我们家让儿啊没有哪一天是不漂亮的。”

说完这句话,郑母的眼眶有些泛红,低下头,擦去眼角的泪,等重新抬起头来时,又是一脸笑俨如花。

看到此景,站在一旁出不了声的赵夏花不禁开始想起那个整日坐在院中纳鞋底,等她回家的娘亲,想起自己出嫁时,她娘也是这样对她说了这番话。

“吉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