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落雁南渡,北风江上寒。

我家襄水曲,遥隔楚云端。

乡泪客中尽,孤帆天际看。

迷津欲有问,平海夕漫漫。

夜里,枕在宗既明有力的臂弯处,关一一抱着宗既明精瘦的腰身,闻着熟悉的味道,却怎么也睡不着。

窗外的雪掉落在原有的积雪上,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从百纳城到深山里遇见的老者,再到一脸怒气站在家门口迎接他们的大哥,一切就像做梦一般。

或者换个说法,从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开始,就好像是个梦。

关一一把冰凉的小手放在宗既明脸上,触到的是一片熟悉温热,十几年来,她不止一个夜晚像现在这样问自己,这一切究竟是不是在做梦?如果是在做梦,那这个梦也太久太真了一些。

勾起唇角自嘲的笑笑,害怕这些都是她的臆想罢了。

铺面而来的窒息感让关一一一时间有些喘不过气,又是这样,她明明已经看开了所有事,明明应该已经重活了一世,上辈子的那种要命的感觉还是会时不时的出现。

沉重的喘息声闹醒了一旁熟睡的人,宗既明眼中还是满满的睡意,以为关一一像往常那样做了噩梦,重新闭上双眼,手中的动作却没停下,轻拍关一一的背,一下一下,就像温水般渗入冰凉的心。

眼泪划过眼角,落进枕中,关一一拼尽全力,想要把往事排出脑海,但事与愿违,感受到要挤爆脑袋的回忆,关一一忍不住低吼出声。

被吵醒的宗既明猛的睁开双眼,屋内的烛火已经快要熄灭,透过微弱的烛光,宗既明看到本该是睡得香甜的人儿此刻正张着大嘴,无声的哽咽。

心抽痛的无法自拔,看到白日里还在与他打趣的人儿露出一副生不如死的表情,宗既明用力抱紧关一一,拍打背部的手也越发用力,只想要让她清醒过来。

这种情况宗既明是见过的,他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病,只是每次一一犯病时,她难受,他跟着难受,她痛,他更痛。

对了,周神医给他的药。

想到周神医那年给他的药,宗既明小心将人儿放在床上,下床的时候却差点绊倒在床边。

赤果着双脚,宗既明打开房门,只着一袭薄薄的中衣就冲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