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对王爷负责

江渔渔最近跟白先生走得很近,因为这位西席先生教书教惯了,说话喜欢引经据典,没有典故的时候,也喜欢把眼前事物的来历说个大概。

而且他又是个热心肠,所以在江渔渔眼中,这是能陪她“游历”王府的最佳人选。

不然她胡乱走来走去,哪能知道那么多亭台楼阁,哪一座是专门用来做身份牌子的啊!

可是一连逛了几天,今天又跟白先生在王府里转了快一个时辰,走过了王府最后一处她没去过的角落,她也还是没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难道那地方不是王府里?

不,不对,王府之中,她还有一个地方没仔细“游览”过——赫连夜的寝居!

不然……今晚去看看?

可是那只妖孽太强大,她可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得想个万全的法子才行……

当天晚上,赫连夜的寝居。

白天还把他丢下不管,现在却主动跑来?

看着杵在身边的“单纯”小丫头,赫连夜微挑了挑眉,“你,来伺候我?”

他好笑地重复江渔渔的话。

“嗯。”两个小梨涡若隐若现,小脸看着乖巧极了。

“为什么?”赫连夜笑着提醒她,“从进府开始,你可就没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原以为,眼前的小丫头会反驳,没想到她偏着小脑袋,很“好学”地问,“因为我良心发现?”

失笑地轻咳一声,赫连夜纠正她,“小丫头,这个词不是这么用的。”

说着,身体前倾了一些,一双潋滟凤眸近距离地对上了她的眼,“这该说是居心不良。”

江渔渔不否认也不惊慌,“大方”地一摆手,“听你的吧,反正我不识字。”

说完,就伸出手,作势要去脱赫连夜的衣服。

古人的衣服有好几层,就算是睡觉的时候穿的那点布料,拿到现代来也可以出门穿,所以江渔渔的手伸得毫无压力。

可那张常常带笑的脸却骤然沉了下来,狭长的凤眼笑起来时蕴着满满的风情,而等这样面无表情时,却像是刻在脸上的尖锐冷厉弧线,看得人有些心生寒意。

拒绝了江渔渔的“帮忙”,赫连夜并没开口,径自转去屏风后,自己动手更衣。

江渔渔没在意他的态度。

反正不把这妖孽惹得翻脸想砍人就没问题,她到这里来,也只是想找机会找身份牌子。

当然,今晚是绝对不能动手的。

甚至最近这些天,都要安分一些,因为这些天那只妖孽的警觉心都会极高。

就这样,江渔渔干脆就在赫连夜的寝居住了下来,当然,两人也只是住在一座建筑之中,不是一个房间。

可这就够让何严揪心的了。

万一他一个不留神,让这古古怪怪的九姑娘“得逞”了,那王爷的清白,不就完了吗!

抱着这个雷人的想法,他现在看什么都可疑,就好像现在,江渔渔盯着她受伤的手指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他就觉得十分不对劲。

血……难道是什么巫蛊之术?

其实江渔渔自己现在也很无语。

她到王府里来,说是丫鬟,其实过的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一点活都没干过。

而搬到赫连夜这里之后,她想装装样子,像是扫地和泡茶这样的“重活”她不想做,就来到花园里摘几朵花,想装点一下房间。

没想到,就是这样轻得不能算活的“劳动”,竟然就把她的手弄伤了。

无语地把受伤的手指举高,伤口渗出的血丝凝结成滴,在伤口附近颤颤地滚动,眼看就要掉下来。

这确实是双很漂亮的手,就连现在受伤流血的样子,也像白玉上嵌着瑰丽宝石,有一种魅惑的美感。

而视线向左移,就是让她受伤的“罪魁祸首”一株青草。

一株普通的青草也能在手上划出伤口?

她原本以为这具新身体只是养尊处优皮肤很好,现在看来,根本就是娇生惯养得像是豆腐做的!

就算是小娃娃,也没有这么娇嫩的皮肤吧?应该是后天养护的,比如像电影上那样,天天泡牛奶。

要不是赫连夜不认识她,她简直要怀疑自己原是朝中公主。

不过不管怎么说,看来,这具身体的主人不是普通的千金小姐了,要么是身份显赫的大富商家的小姐,要么是朝中重臣的千金。

赫连夜身为皇子,跟这两类人应该都有交集。

看来她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要是在王府中遇到她的“家人”或“熟人”,以后想溜就难得多了。

就今天晚上动手吧!

收回受伤的手指,用手帕随意包了一下,江渔渔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摘花。

何严却看得心惊肉跳,怎么发着发着呆,连个结束“仪式”都没有,就恢复正常了?

一般人不是都该叹声气什么的吗?

其实江渔渔一直行为异于常人,可何严现在是草木皆兵,就连这么小的异状,都让他觉得不对劲。

所以当天晚饭的时候,为了“吓退”江渔渔,他突然出声,“主子,今晚我去您房里睡!”

这话说得慷慨激昂,颇有“你要是不从了我我就来硬的”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