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尔失笑。

“你不用那么担心,我找她有正事要说。”

“什么正事不能当着我的面说?”

顾安打定主意要在爸爸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守护好后妈,那么就算黑白无常来了,她也绝对不让他们带她走,小手仿佛长进了慕轻杨的手里,严丝合缝。

安德尔无奈地问:“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们一个说话的机会吗?”

今天上午他就发现这个问题了,以前只要教会顾安一个画画技巧,让她反复练习,自己就可以去做别的事,想怎么跟慕轻杨聊就怎么聊。

可是这次回来以后,他教完了也不许走,顾安会紧紧拉着他,一定要他站在自己目所能及的位置。

这孩子太有心眼了。

顾安相当严肃的警告他。

“安德尔老师,你只是负责教我油画的老师,为什么跟她走得那么近?我长这么大,家教是请过不少的,只有你一个人这样。”

安德尔尴尬地站在原地,下不来台。

慕轻杨清清嗓子,拍拍顾安的肩膀。

“你练了一上午累了吧,进来午休一下。”

她把顾安拉到房间,冲安德尔使了个没关系的眼神,关上房门。

安德尔张着嘴没来得及说话,手指摸了摸耳朵,懊恼下楼。

一连几天,顾安就像老母鸡守着小母鸡似的,寸步不离地看着慕轻杨,绝对不让安德尔接近她一步。

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安德尔某日上午教画画时,故意碰了一下她拿颜料盘的手。

这天他们学得是水彩画,调好的颜料顿时泼了顾安满身,昂贵的小裙子脏得一塌糊涂。

她丢掉盘子尖叫了声,慕轻杨闻声赶紧跑过来,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了?”

安德尔道:“没事,去洗个澡换件衣服就好。”

慕轻杨喊来林小林和另一个佣人,让她们带顾安回房间洗澡。

等她们一走,草地上就只剩下安德尔和她了。

慕轻杨凑到画架前看了几眼,顾安在努力地画一朵玫瑰花,颜色已经调得非常相近,可惜笔触稚嫩,形状奇怪。

这种事既要技巧又要天赋,一时间急不来。

她直起身体,打算回去继续丰富自己的“雇主名单”,却被安德尔叫住。

“顾太太,我们单独聊一聊吧。”

慕轻杨回头,“聊什么?”

安德尔掏口袋,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一看里面就装着首饰。

慕轻杨皱眉,“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没有谈情说爱的兴趣,接触你只是为了给你当保镖。”

安德尔苦笑。

“是,我明白,这条项链其实是送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可以抛掉那些不愉快的记忆,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你知道我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开展览,展览的最大赞助方是顾氏集团,我们合作得一直很愉快。但是前几天,集团方面突然给我发来邮件,决定终止合作,撤资,合同已经拟定好。”

慕轻杨诧异,“你怀疑是我让他们做的?我根本没有对别人提过这件事。”

安德尔忙道:“不不不,我没有怀疑过你……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劝劝顾总裁。对于他来说,撤资只是签个字的事情,可对于我来说,去年一年的准备就白做了,今年剩下的时间也泡了汤,年底奖项评选很有可能失败,损失真的太大了。”

慕轻杨托着下巴沉思,长发被微风吹动,露出纤细精致的锁骨。

难怪安德尔放下尊严主动道歉和好,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她良久不开口,站在那里与风景融为一体,成了一副好看的画面。

换做以前,安德尔少不得又要激发出灵感,不过有了上次的经历,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再招惹她了,只希望对方能高抬贵手,放自己一马。

“顾太太,慕轻杨,拜托你,跟顾总裁说说行不行?起码让我死个明白。”

慕轻杨摇头,“抱歉,对于生意上的事我没兴趣,也插不上嘴。你要是真的搞不懂,就自己打电话联系他吧,他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安德尔既然不愿意雇佣她,那就没什么情谊好讲。

顾欧汀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会做莫名其妙的事,自己劝他的话无法成功不说,还讨不到好,不如专心找其他雇主。

她的话让安德尔心里凉了半截,神色仓皇,嘴巴张了又张,最后一把握住她的手,单膝跪地央求。

“慕小姐,求求你了千万不要急着拒绝我,再仔细想想,一定要想想……”

另一边,顾安惦记着单独相处的两人,飞快洗完澡冲进花园,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幕——

安德尔单膝跪地,一只手拿着首饰盒子,一只手捧着慕轻杨的手,拼命央求她再想想。

慕轻杨则一脸嫌弃,努力把手往外抽。

这分明是在逼婚啊!